“可憐的孩子,現在受了刺激,一天的在院子裏挖土呢!”

“你們,你們別亂說,雲霄姐做得那叫火炕,可暖和了!”一個頂著雞窩頭的年輕人說了句不太一樣的。

這話題說著說著就有點跑偏。

“喲,英傑,我怎麼聽著你這話裏有話呢?”紮著紅頭巾的女人嗓門挺高,“你是不是看上季家大妮了?她家炕暖和,你這是睡了?”

雞窩頭韓英傑黑臉一紅,“二大娘,哪有這事,你別瞎說。”

“看看這孩子!”黃二狗媳婦劉秀蓮哈哈大笑,“還臉紅了,你要是真看上了,大娘幫你說去!”

……

季成功家有了“火炕”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大家都認為這不過就是小妮子受了刺激瞎折騰,村裏人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沒聽說誰家凍得受不了,一時半會對新鮮事物的接受度很低,季雲霄的行為理所當然地被認為是“受了刺激”。

季成功現在居住的院子與父母家的房子相鄰,兩個院子之間也沒有圍牆,雖然說是多年前就分了家,但是季老爺子季振起嗅覺靈敏,常常是聞著飯菜香味就過來了。

半個月前,季成功的母親高氏回了娘家高寨,那邊的老太爺身體不大好,高氏帶著還未成家的一對兒女回了娘家,這老爺子蹭飯蹭得更加理所當然。

季振起無賴慣了,也不跟兒媳婦客氣,抓起飯桌上的饅頭就吃,嘴裏說得也不好聽,“揚大姐①,你這一胎要是還生不出兒子,我也沒臉護著你了,你大姐他們家都三個兒子了,這個要是再是丫頭,就跟他們家換換……”

揚春紅顧及丈夫的顏麵,從來也不跟老爺子計較,幾個饅頭,吃就吃吧。

可今天這老頭說的話就太難聽了。

“爹,你說這個我不能同意。”揚春紅氣得都要哭了,“我說過,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自己養活,誰也不換!”

楊春紅也是時運不濟,一連生了三個閨女之後,到了第四胎,肚子尖尖,還大得出奇,人人見了都說這一胎肯定是個大胖小子。

誰知道到了孩子出生那天,兩口子傻眼了,楊春紅這第四胎是一對雙兒,還都是閨女,孩子出生的當天,季振起就要嚷嚷著把孩子抱走。

楊春紅死活不讓,以命相逼,這才留下了老四和老五。

“爹?”季振起揮舞著拐杖,“你既然叫我一聲爹,這家就還是我說了算!”

“你……”揚春紅也是忍無可忍,“你既然這麼說,我還就不叫了!”

“你敢!”季振起大概是剛剛吃了白麵饅頭,此刻勁頭十足,眼看著手中的榆木拐杖就要落到揚春紅頭上。

現在是冬季,婚嫁的比較多,季成功幾乎每天都要外出幫人打家具,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沒想到一進自家院子就看到親爹舉著拐杖要打人。

“大②!”季成功沒顧上支好手中的自行車,想著衝過去拉人。

隻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他家老爺子已經一屁股倒在地上了,揚春紅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我沒碰他……”

“是我打的。”季雲霄甩甩手,平靜地說道。

季雲霄看著這個佝僂著身子的幹瘦老頭,想想書中因為他的攪合季成功兩口子差點離婚,高氏也被他逼得上了吊,她就忍不住又攥緊了拳頭,隻是,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的是,她剛才隻是用手指觸碰到了這老頭,人就倒下了。

醫藥師是輔助係職業,戰鬥能力一般,盡管她那個不務正業的師父經常在業餘時間拉著她切磋,但是季雲霄是能偷懶就偷懶,體力這塊一直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