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平眉頭皺起,“鬼物敢談道義?”
“鬼物就不能談道義了嗎?”祝雪瀅臉上漾起一絲純真的微笑,“我想天地間所有事情,道理大概都是相通的,若是這位宗老板未到之前,你要保存實力或還說得過去,可如今這位宗老板一出手,誰都看得清楚,她的修為遠在你之上,若是你們中有一人要保留實力留著對付我,也該是她來才對,你也該從那祠堂中走出來了。”
時言平此時卻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聽到祝雪瀅看似懵懂實則尖銳的質疑,也隻是輕輕一笑。
他心☆
總之,掌門詔令主要還是用於抵禦外敵的,不得擅自用來欺壓門內弟子。
話雖然如此說……
時言平緩緩退出手裏的令牌,“現令門下弟子宗眠青,立刻擊殺鬼物祝雪瀅!”
詔令雖然不能直接讓弟子自殺,卻可以送弟子去死。
陳平再看時言平的時候,哪還有半點曾經的和煦和欣賞,“你這分明是公器私用,借機鏟除異己!”
時言平冷冷一笑,“又如何?”
陳平氣得差點閉過氣去。
雖然他們也知道這個“祝雪瀅”之前說那番話或許另有目的,但大體上卻沒有說錯,而時言平的態度更是讓人心冷。
他不僅不出祠堂迎戰,將他們推到前頭做炮灰。
如今實力更強的宗眠青出現了,他也沒有讓出自己“最後一擊”的重要位置,反倒用了三清門的掌門詔令,逼著宗眠青為他擋住祝雪瀅,去迎戰,去做那成就他偉業的犧牲品。
時言平敢說,這真是為了他心中的大道?
還是他隻是自私地想要活下去,甚至,想要借機鏟除異己,壯大自身吧?
然而如今時言平實力暴漲,又遠遠縮在祠堂裏,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有也做不到時言平那樣手辣,將他從祠堂中揪出來。
而這邊祝雪瀅看起來似乎也拿他沒辦法。
這是讓人最絕望的。
他們這一眾人為大義獻身,最後倒是成全了時言平這個小人。
他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深喘了一口氣,隨後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拂塵,“也是我識人不明。”
他踉蹌著走到宗眠青的身邊,“今日一戰,我等決不能退,宗老板,卻是連累你了。”
當初他們本該聽宗眠青一句勸的。
隻是,他們自然是更相信從心看到大、更為熟悉的時言平,先入為主地覺得宗眠青懷有私心,不會有什麼好話。
他對著宗眠青作了一個揖,“陳平不才,為您護法。”
淩霄子見狀,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也跟著往前一步,站到了宗眠青的身後,“我也來,為宗老板護法。”
其他道門中人也默默地站到了宗眠青身後。
如陳平所說,今日一戰他們不能退。
他們一退,他們身後的蘭溪市萬千普通民眾怕都要遭了殃。
或許也是道門該有之災,道門延續幾千年,今日正是道門一支該覆滅的時候了吧……
十幾個泛著金光的“三清”字樣從那黑色牌子中飛出,落到宗眠青的身上。
宗眠青低頭,淡淡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她閉了閉眼睛,懶得再與時言平言語,“蠢貨……”
這個時候,祝雪瀅大概也是看出來時言平是鐵了心的決定龜縮不出。
她緩緩轉過身子,將視線重新落到了宗眠青的身上。
宗眠青感覺到了祝雪瀅的注視目光,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不欲殺你。”
祝雪瀅眸光微微一動,她看著宗眠青,目光多了一份淒楚,卻又迅速隱去,“宗門主,抱歉,我卻是不能對你留手了。”
宗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