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龐大書海,這片書海已經存在了幾萬年之久,乃是牡華天宗最為要緊的根基之一。
是他派渴求不已的極大財富,知識永遠是最寶貴的!
公孫諶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慢慢地伸出手來。
一朵小白蓮嬌嫩地吐了出來。
那是真的小。
比不得巴掌大,卻在徐徐落下的瞬間,點燃了那澎湃不熄的書海。各層的藏書人將將睜開眼,便無聲無息被白蓮火焰吞沒了。
那火勢無邊無際,在灼燒著藏書閣的同時,也開始吞噬著靈氣。
當——
那一瞬,鍾聲響徹內府。
亙古悠遠的清濁古鍾應激而發,多少年,多少年牡華天宗從未響起如此催命的鍾聲。
七脈一掌八位仙尊幾乎是同時出現在書海的上空,甚至有兩位脈主本該在閉關!他們臉色鐵青,齊齊出手鎮壓,卻隻能稍稍阻止那無邊無際的白焰,而不能完全熄滅。
“滅世白蓮,究竟是誰煉化了這異寶?”
一位白胡子老道沉聲說道。
“如何止住這火勢才是要緊!”
“掌門……”
“掌門……”
幾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顏輝嚴肅地說道:“掌門,請甘露吧。”
此甘露,乃牡華天宗最古老的靈山石筍每隔一千年才有一滴的靈髓之最。就算是仙門有幾萬年的傳承,這甘露的存量卻沒有多少。
可要熄滅這席卷了浩瀚書海的白焰,唯獨此物能扛上一扛。
牡華天宗的掌門名為藍葉舟,是個麵相和善的中年男人,可他少說已有幾百的歲數了。隻見他右手成爪,在身前虛空用力一抓,便活生生抓出了一隻純白玉瓶。
這玉瓶一出現,灼熱的溫度瞬間就平息了不少。
“顏輝,蓬立雲兩位脈主留下,其餘諸位,還請快快將今日作亂的妖人抓拿。”掌門藍葉舟的語氣不疾不徐,聽著很是冷靜平淡。
可熟知他的人卻已知他眼下正是勃然大怒。
…
當公孫諶回到外門顏家的宅院時,慣來素白的袍子沐滿了猩紅,拖曳的下擺在地上畫出幾道血紅,在跨進門檻的時候,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打了個響指。
偏院幾個正在打坐的侍從猛地炸開,黏黏糊糊的血漿糊滿了房間四周,幾乎尋不到完整的屍塊。
唔,但是公孫諶留下了那個做零嘴的。
後來的甜口做得不錯。
他拖著濕漉漉的紅袍,回到了顏如玉的床榻邊上。
顏如玉像是熬過了劇烈的痛苦,眉心的褶皺已經消失,正睡得香甜。
這或許是他最近這段時日睡得最安穩的時候了。
他的麵色如玉,比之從前還要美麗。
血紅的手指在細嫩皮膚留下幾道印痕,公孫諶看著那紅色古怪地笑起來,然後闔身躺了下去,如同一道僵硬的屍體躺在了顏如玉的身旁。那身影漸漸虛化,緊接著化作一道虛影融入了顏如玉的身體。
此時,黎明破曉。
牡華天宗這個龐大的仙門有無數子弟,光是洞天都不知有成百上千個。盡管如此,每一個拜入內閣的弟子都會取一枚印記製作生牌。
此一夜,負責存放弟子生牌的命閣破碎的聲音自響起的那刻,就不曾停下。
…
顏如玉醒來的時候很是顛倒錯亂。
在他昏迷前最後的印象就是骨髓都要融化的劇烈痛苦,可一覺醒來卻身體輕盈,好像昨夜的事情全是幻影。他總感覺輕飄飄得過頭,好像動作一大就能飛起來似的。
他小心翼翼坐起身來,發覺這壓根不是他熟悉的地方,這就讓顏如玉大為不解。
他輕吸一口氣,掀開嶄新的被褥下了地,赤足走動了兩下,便對上推門進來的阿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