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她醒了一次,惺忪的睡眼一睜開,她便瞧見謝燃正坐在床榻處,一隻靠著床榻撐著腦袋。
他似乎已經睡著了,旁邊的架子上放著一盆清水,上方搭著一方潔白的帕子。
沈清有些睡不著了,她靜靜看著床榻邊的謝燃。
他換了一身衣袍,月牙色的。整個人敲起來溫潤如玉,翩翩君子。入睡了的他,菱角分明的他臉部線條溫柔了不少,如羽扇般的睫毛,英氣的眉峰。
沈清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伸向他那薄薄的嘴唇,又在半空中停下。
“想摸便摸。”謝燃沒有睜眼,語氣輕柔緩慢,頓了頓又說,“不願就等等吧,反正也隻有你一人能摸。”
沈清當場被抓住,一股窘意湧上來,連忙翻身背對著謝燃。
謝燃此時才緩緩睜開眼眸,眼裏全是笑意。
幾日後一切準備妥當,阿力果果等人也回了王府。隨行的車隊很長,慢慢的貨物,引得外麵的百姓,紛紛咂舌討論。
“這辰王莫非要回封地了?”留著胡子的男子把玩著胡子問道。
“約莫是吧,不然怎麼都要把這府邸搬空了。”大家紛紛點頭。
“可是沒聽見這聖旨啊?”藩王回封地,大多都會昭告天下。
“誰知道呢。”眾人搖頭。
“為何有這麼多貨物?”沈清正坐在院子處喝著茶,謝燃正遠遠走來。
“你初去那兒,會有很多的不習慣,多備些東西總是好的。”謝燃正拿著手中的單子,蹙著眉頭反複看著,想著還有什麼遺忘的。
“能有何不習慣的,日子久了就都習慣了。”沈清搖搖頭,她可不願大搖大擺地出行。
“話雖如此,可衣食住行氣候等等,一時間還是難以習慣的。”謝燃抬眸瞧了下沈清的神情,明了了幾分,“再說堂堂辰王的隊伍,哪能太寒酸。藩王都是如此,與你無關的。”
“若是路上遇見了綁匪,哪能與我無關呢?”沈清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瞧著遠處的風景。
“綁匪!?”謝燃的語氣拔高了幾分,他的封地並不偏僻,而且多年來一直太平,隊伍裏他肯定會派遣不少精兵護送,隻有綁匪怕他們,默默祈求能夠逃過一劫的,那裏有綁匪去劫他們的。
沈清輕勾嘴唇,一點笑意的弧度。
謝燃這才反應過來,沈清逗他的,“你如今膽子越發大了。”接著他又低低說了一句,“挺好。”
“你又偷偷說了什麼?”最後一句嘀咕,沈清沒有聽清,“那明日出發?”
“嗯嗯,晚上你好生休息。”
晚上沈清剛剛沐浴完,正用著帕子擦拭頭發,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誰?”
“是我。”
“進來吧。”沈清擦拭頭發的手微微停頓,還是讓他進來了。
謝燃拎著一個小巧的盒子進來,將它層層打開,是一家很有名的糕點。
“晚飯你用的不多,嚐嚐這個吧。”
“你先放著吧,我等會嚐嚐。”沈清忙著絞幹頭發。
“早些吃了睡吧,明日很早就要走。”原本定下的時間沒有這麼早的,但沈清擔心人多的時候,引人注目,於是特意和謝燃商量提前了時間。
沈清此時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她臉色立馬就染紅了一片,謝燃帶著笑意盯著她。
沈清早好放下帕子,去了桌子旁,這家的糕點果然名不虛傳,唇齒留香。
謝燃默默拿起帕子,走至沈清身後,輕輕地為她擦幹頭發。
沈清有些緊張,身體如弓箭般繃直。
“等你吃完糕點,再擦幹頭發都夜深了。”謝燃放柔聲音,也將動作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