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沈清的身體越來越冰冷,他努力地想要留住她的體溫,卻像是無濟於事。
很快就有大夫來了,先是簡單地止血包紮,再是後續地開方子。
但是到了開方子這步,圍成一圈的大夫們卻誰也不敢吱聲,現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刻,開方子隻要有一點點的問題,那估計人就沒了,這些罪名,他們可都擔待不起。
謝燃命衛河將馬車仔仔細細、嚴嚴實實包裹好了來接人。
終於在謝燃的施壓下,大夫們協商一致,開出了一張藥方,這張藥方喝下去以後,雖然暫時保住了沈清的性命,可是她整個人仍然昏迷不醒,而且情況極其不穩定。
而下一張藥方,大家相互爭吵,還是沒有商討出一個結果。
最後謝燃決定先將沈清運回府裏,簡單梳洗擦拭下,他親自去宮裏請老禦醫。
馬車裏鋪上了許多層柔軟的毛毯,在這蕭瑟的秋風裏,裏麵卻是溫度舒適的。
謝燃知道現在的沈清若是清醒的話,一定是非常不舒服的,臉上身上的血跡黏糊糊的,怎麼也擦拭不幹淨,渾身沾滿了慎刑司的黴臭味,那血腥味道更是掩蓋不住。
他真的後悔了,這種後悔隻是在他明白死亡的意義時,後悔當年沒有攔住他的母妃時有過,追悔莫及又滿懷遺憾。
他以為這種事情以後都不可能在他身上再發現,現在他真真確確的明白他錯了。他親手把他愛的女人逼上了絕路,那種追悔莫及、悔恨終身的感覺再次纏住了他。
他要沈清必須活著,他要彌補他犯下的罪。
將沈清送回了王府,謝燃徑直就去了宮裏,連那身滿是血跡的衣裳都沒來的及換一下。
所幸他身著玄色衣袍,暗紅的血跡不甚奪目,隻是那血腥味道依舊難以掩蓋。
宮門開了,謝燃直奔禦書房,前去尋找他的皇伯父。
“燃兒,今日怎麼來了?”聽見太監的通報,皇上臉上有了幾分笑意,他對這個侄子是真心喜歡,也有著慚愧。
謝燃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顱伏地,聲音懇切道:“請皇上將張禦醫,借於臣幾日。”
皇上這時候有些想不通,這謝燃現在正完完整整地在這兒,要這張禦醫作何用處?
此後的太監立馬領會,在皇上耳邊低聲附耳說道。
皇上緊緊皺著眉頭聽完,然後臉上神情不怒自威。
“那個女子什麼身份?也配讓張禦醫為她診治?”皇上背對著謝燃說道,語氣中盡是冷漠。
“她是臣一生摯愛,若她不在,臣也不願人間苟活。”謝燃挺直跪在地上,認真說道。
“嗬嗬,為了這麼一個卑賤的女人說出這話,真是辱沒了你身上的皇家血脈!”皇上怒氣衝衝說道,他原以為謝燃隻是年少時意氣風發,少年氣性罷了,沒想到如今沒有半點體統。
謝燃隻悶聲地磕著響頭,一個一個重重地繼續著,那悶響的聲音在殿內不斷響起。
這時候太後來了,神色匆忙,以前她就聽說了那女子,但是她想著那個富貴男子身邊沒那些鶯鶯燕燕的,讓燃兒開開竅也好,沒想到竟然讓她皇孫如此死心塌地了。
見謝燃的頭漸漸地磕紅了,太後的眼裏有了點淚意,眼眶微紅。
太後與皇上走到內殿,皇上猜出太後必然是會為謝燃求情的。
“皇上你就給他罷,隻是借用個禦醫。”太後低歎著氣說道。
“母後您就是太慣著這孩子了。”皇上臉上也是愁眉不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