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忽然糊裏糊塗地夢到了小時候。
夢境中沈清隻是八九歲的年齡,此時已是富家小姐的打扮。
有人正在喚著沈清,叫她去練字。
她有些不願意,不知是因為真的到了小孩子的身體,人真的就變得稚氣了,還是渴望自己有個歡快的童年。
那時候沈清固執得就是不練字,請來的女夫子,沒有辦法隻好去稟報了家裏的主母。
主母聽聞後急衝衝帶著人來了,她臉上滿是嘲諷地拍著桌子大聲喊道:“賤婢,你還真把自己當小姐了?”
沈清低垂著頭不說話,但身子還是不動。
主母很是生氣,命人將她關在柴房裏一天一夜,那期間不準有人來送吃食和水。
白天還好隻是餓得難受,但是黑夜裏的老鼠四處亂竄著,嘰嘰的四處尋覓著食物,沈清小孩子的身子有時候熬不住,就迷糊地睡著了,忽然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彈跳在她身上。
她猛地驚醒,老鼠們的嘰嘰聲也大了起來,在屋子裏上蹦下跳著。
那一夜她害怕極了,是在恐懼和疲倦中度過,強撐著身子卻還是一不小心就睡著,然後又被那些老鼠嚇醒,聽著它們的狂歡,嗓子幹涸地連下咽都困難。
經過那漫長的黑夜,早晨的陽光已經大亮的時候,終於來了人,隻是把鎖打開就走了,她狼狽地從屋裏爬了出來,大口呼吸著外麵清新的空氣,心裏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全部清醒了。
但是這件事件卻並沒有這麼輕易結束,她還被罰了一個月的晚飯。
睡夢中的沈清,又夢見了在她身上蹦躂著的老鼠。
她一下子就從腳踏上滾了下來,滿身的冷汗,劇烈地喘著氣。
謝燃也被吵醒了,脾氣不好的他,正想要破口大罵時,忽然感受到沈清的靠近。
她輕輕掂著腳尖,然後走到他床板,再細細地替他掖好被角。
然後又起身回了床榻處,謝燃嘴角彎彎,又沉沉睡去。
早上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過來的時候,謝燃醒了,這是他多年的習慣。
沈清因著昨夜的噩夢,早上沒能及時醒過來,按照規矩,她是應該要伺候謝燃洗漱穿衣的。
想著她昨夜的種種事情,謝燃也懶得叫她起床了,直接穿著素淨裏衣起到了外室,讓外麵候著的阿恒來伺候他。
沈清睡夢中聽到外室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於醒了過來,連忙穿戴好後,就出去了。
等她出去的時候,謝燃那兒已是收拾完了,她又默默地退至一旁。
“放你休息幾天。”謝燃又想到昨夜見到的那團血跡,沒想到昨夜他竟弄傷了她,心裏有些緊蹙。
“是。”沈清低垂著頭。
接下來一連幾天,她都歇在屋子裏,不用伺候人了,她心情也頗好。
每日裏,閑暇的時刻她都琢磨著該怎麼繡好那香囊,畢竟她擔心王爺萬一哪天想起就麻煩了。
這幾日裏,謝燃卻是那那都不痛快,明眼人都瞧得出,他那一張臭臉,幾日裏都未曾換過,大家都小心翼翼,唯恐那兒惹怒了他。
“喲,王爺,這是怎麼?看來你那小通房沒能把你伺候好啊?”他去馬場回來的途中,遇見了齊柏。
謝燃剜了他一眼。
“嘿嘿,你也要憐香惜玉些,這男/女之事才能有趣。”見謝燃那張閻王臉,齊柏覺得那小姑娘,未免有些太可憐了。
“閉嘴,瞧瞧你自己吧,依本王看,老侯爺的板子還是差點火候。”謝燃斜眼橫著齊柏,覺得瞧見了他那張嘴,真是令人覺得煩躁。
“別,別,別......”齊柏在馬下仰望著謝燃,擔心他將自己買五十兩黃金買馬輸了的事情,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