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她的臉上神情變化,謝燃的神情不知為何也愉悅了幾分,嘴角勾了笑意,眼眸也溫柔了些。
兩人就這麼互相僵持著,一陣微風吹來,兩人的衣袖都輕柔飄動。
樹上的知了依舊聒噪地吵鬧著,沈清卻是什麼也聽不見去。
這時候,忽然謝燃感受到有遠處有腳步聲走來。
他微微側麵就瞧見了假山後麵的衛河,衛河應該也瞧見了他,轉眼就又離去了,隻餘下那片片衣角證明著。
謝燃瞧瞧那衣角,又瞧瞧在這兒的沈清,臉上的笑意迅速收斂。
然後將她的手一放,“你似乎很閑啊?”
“奴婢就是閑暇的時候,隨意走一走的。”感受到王爺的言語不善,沈清立馬謹慎地回答著。
“哦,是嗎?”謝燃挑著那略微攻擊性的劍眉,幽深的眼眸打量著她。
“是的。”沈清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接受這道肆無忌憚的目光,然後硬著頭皮回道著。
“既然是閑暇時刻那就給你找點事情做,跟上來。”謝燃抬腳走在前方,斜著她一眼。
沈清連忙跟上步伐,走在前方的謝燃微微回看後麵,就能瞧見她身著蓮青色的衣裙跟在後麵,每一步就如同蓮花盛開般,小小的腳步每一步都帶動著衣裙,如蝴蝶風舞。
沈清有些擔心地跟著謝燃身後,不知這王爺到底要幹嘛,隻能心裏乞求最好沒事。
謝燃帶著沈清回了他的院子,剛一進去,就瞧見滿頭大汗,剛剛從萬玉樓回來的阿恒。
阿恒瞧見了王爺,立馬臉色一喜,想要過來行禮請安,也好刷刷在王爺心裏的存在感,以便王爺以後不會那麼隨意地忘記他。
他剛抬出一步,就瞧見王爺似乎向他睨了一眼,然後他就瞧見王爺身後似乎有姑娘,他連忙躲在一旁,閃開了王爺的眼神,才覺得剛才懸著的心鬆了下來。
謝燃帶著沈清進了院子裏,然後有人端著水盆過來,他淨手後,又領著沈清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沈清就感受到一股冰涼之氣撲麵而來,然後就瞧見書房裏麵的牆壁角落裏放著冰盆,她身子也舒適了些,離開了外麵的炎暑之氣。
“可會文墨?”
正在那兒感受冰涼的沈清,聽見王爺正在問話,連忙回答道:“會的,隻是並不精通。”
“那研磨可會?我今兒的小廝不在。”
“會的,隻是也不是太好。”
“會就成,過來吧。”
“是。”
沈清去了謝燃的側前方,慢慢地研著磨,神情專注,時不時仔細地添著水。
研磨時,沈清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書寫的謝燃,宣紙上隨意寫著幾個大字,字如其人,龍飛鳳舞,桀驁不馴。
隻是偷偷覷了一眼,她就低下了頭,專注她的事情。
“家是那兒的?”瞧見了的小動作,謝燃也覺得寫字沒了意思,隨意地說著
“家是揚州的。”沈清立即一板一眼地回答著。
“揚州?倒是個好地方。”
“王爺去過?”沈清接著他的話題說道。
“去監巡過,是個山清水秀,山景優美的好地方,那兒的美人也多。那年揚州刺史,似乎還送了兩個揚州瘦馬。”謝燃本想接著說,他卻沒有要那兩個姑娘的時候。
沈清添水的手忽然一抖,然後水就溢滿了硯台,滿滿地溢了出來,順著書案,弄髒了她的衣袖,更是順著書案,弄髒了謝燃剛書寫的宣紙,還有他的衣袖。
她這是抬眸一瞧,眼眸裏麵滿是驚慌,然後立馬跪在地上磕頭,“是奴婢手笨,往王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