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都是一根筋地不信,瞪著自己傷口的眼睛幾乎要掉出來,隻恨自己不能立馬好起來。

而江陶對此一無所知,被禁足,就意味著不能出府,也就沒什麼樂趣。

她隻能有事沒事去和二夫人嘮嘮嗑,順帶著從江流那裏撈點消息聽。

近日葉家不大太平,先是幾家銀號接連倒閉,而後嫡子外出飲酒時一不小心說出了家裏藏著龍袍的秘密,後是芷柔郡主深夜闖進東宮,意圖不軌,被侍衛拿下。

因著娘家風波不斷,皇後也被禁足,就連九公主和十公主都沒有法子進去。

九公主在禦前跪了整三天,也沒秋來恩典,反倒是一場大雨,讓她徹底病了過去。

十公主則更機敏些,她並未替皇後求情,而是帶著證據,將皇後的所作所為一一鋪陳在玉成帝麵前。

無論是采買糧草亦或是私下造兵,其中最嚴重的,當屬勾結金浮部落!

皇後也不知虛了什麼條件給葉家,竟讓這個大家族甘願拿全族的命來冒險。

葉家名下的諸多產業幾乎都與金浮部落有關,而先前的各種消息便是這麼流出去的。

金浮部落壓根兒不需要在封京城裏安插探子,因為他們有最安全的消息渠道在。

畢竟又有誰會想到,皇帝的枕邊人竟然日日夜夜籌謀著如何讓他死呢。

玉成帝自然是大怒,下令誅葉家九族,其中奴仆無論有沒有賣身契一律流放至西南苦寒之地。

這其中,戚盛在詔獄裏拷問出來的消息的作用自是不容小覷。

百姓對於天子震怒一事甚是惶恐,但他們更不明白的是,皇後怎麼會和狼子野心的金浮部落有勾結,而且整件事情實在是披露得太快了,讓人不免懷疑其中有什麼隱情。

隱情自然是沒有的,隻是之前金浮部落的那兩人要的五萬兩銀子掏空了不少銀號,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暗地裏關注著他們私下的動向,總算是抓住了葉家的小尾巴。

之後她與顧澤棲故意到葉柔麵前做了那一場戲,葉柔這人處處都好,對自己對別人都狠得下心,卻偏偏在關於顧澤棲的事上糊塗。

果不其然,有了前頭的刺激,再加上來自帝王的那道賜婚聖旨,總算是打垮了葉柔的理智。

隻是不知道,顧澤棲又對葉柔做了什麼,竟然把她刺激得發了瘋。

不過外界的紛擾很快便與她沒什麼關係了,因為江夫人來問嫁衣的進度。

嫁衣自然不是她一針一線自己繡,堂堂清河侯府的嫡女還不需要如此勞累。更別說她打小就沒摸過針線,別說是繡嫁衣這種精細活,就是讓她縫個衣服都非得把十指都紮個遍才行。

嫁衣自然是一點都沒動靜,倒是折柳躍躍欲試。

“折柳啊,你要是實在想繡,就拿去做唄。”

折柳手裏已經拿了個繡棚子,頭也不抬地繡著為江陶成婚準備的鴛鴦帕子,回道,“小姐,嫁衣是要新嫁娘自己繡才有好意頭的。哪怕您隻下一針呢,往後有雲秀坊一批的繡娘接著呢。”

“還是算了吧。”江陶整個人爬在桌子上,像是一條鹹魚一般,她手裏還拿著本白鹿先生的話本,正在二刷。

“哎,說起來,太子殿下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啊?”

“沒有,聽夫人講,隻是下聘那天來了一趟,其他時候都不見人影,就連陛下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一麵呢。”

江陶輕笑一聲,這倒是像顧澤棲的作風。

隻不過既然他不是忙於處理葉家的事情,也不是上朝管事,怎麼寧願窩在東宮,都不來找她呢?

錦衣衛誰都攔,卻不可能連太子都攔得住吧。

“小姐是不是想見太子啊?”折柳放下手中的夥計,調笑地說道,“您給太子傳個信,保管他馬上就到。”

“去你的。”

“到飯點了,快去做飯吧。”

“好好好,這就走。”折柳應了幾聲,推門往小廚房去。

一出門,她便瞧見了兩位客人。

自打小姐恢複女子身份,柳園還是第一次來客人。

說是客人其實也談不上,因為其中有一位是府上之人。

她一一見禮。“見過錦如公主,二公子。”

“我是來尋堂兄……堂姐的,她在裏麵吧?”

“在的在的,二公子請便,奴婢要去備膳,是否要添幾副碗筷?”

“要的。”顧斛珠回了一句,便扯著江流推開了門,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裏頭那條鹹魚身上。

那人憊懶地抬頭,看也不看開口報出一堆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