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瑞雪兆豐年。”

“阿涵,我在憶霜樓昏睡醒來時,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尹禦楓低頭一問,蘇沫涵身子瞬間僵硬,隨即逼著自己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我知道,禦楓,除你之外我還有我的家人還有信仰。”

蘇沫涵沒有說出的是,她的信仰其實就是他。

桌上擺著一壺熱茶,尹禦楓倒了一杯喂給蘇沫涵,然後在懷中拿著一個錦囊,放在她手上輕聲道:“阿涵再幫我做一件事,幫我把它送給你的兄長。”

“現在。”

尹禦楓特地強調了一聲,現在就送。

蘇沫涵沒有猶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就直接叫素心備上馬車,她在大雪中回望亭中一身黑袍之人,轉身之時已經淚眼朦朧,再看不清。

她明白這一走,便是永別,今生永別。

“阿涵,別再……回頭……”

如雪花一樣輕的聲音,虛無縹緲幾乎微不可聞,或許連尹禦楓自己都聽不到,更不要說遠在院落之外的蘇沫涵。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直至什麼也看不見,一雙眼睛緩緩閉上,再也無法睜開,隻有手中依舊緊緊攥著兩個陳舊的荷包。

剛剛踏出內院,蘇沫涵就停下了腳步,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要回明武侯府。

“王妃,怎麼了?是不是落下來什麼東西?”

素心疑惑著,蘇沫涵突然道:“火折子。”

蘇沫涵拿了火折子甚至不去看錦囊裏是什麼,就直接給燒了。

“王妃這是做什麼?”文荊塵立刻見狀就上去把火踩滅,“這是公子要轉交給明武侯的,王妃怎麼看也不看就燒了。”

蘇沫涵再不看那個錦囊一眼,就轉身回了內院。

“不用看,那是和離書。”

是和離書,還是尹禦楓一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就連那一杯熱茶裏麵也慘有忘憂。

他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大限,所以備好忘憂,寫好和離書,也早就交代好了洗月閣眾人。

他想著他死之前和離,還她一個自由身,再喝了摻有忘憂的茶,忘記兩人之間的所有過往,從此她還是無憂無慮的怡安公主,沒有任何牽掛。

他從來都在為她想好所有的後路,可是蘇沫涵從未告訴他,自己從小就時常以身試藥,忘憂對她沒有任何用處,喝了忘憂她也不會忘記兩人之間的過往。

而她轉身離開,也隻是想讓他走得安心。

燒了和離書之後再回來,更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無論何時絕不離開。

當她再回來庭院中來時,亭子中的炭火還在燒得火熱,可是靠椅上躺著人卻永遠閉上了雙眼,蘇沫涵覆上緊纂著荷包的手,還是那麼冰涼,甚至更加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