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我也都可以帶你去。”禦枝說著,對他豎起一根手指,彎起嘴角,“但我有個條件。”

小賀忱咽下蛋撻:“什麼?”

那根豎著的手指勾起,伸過來親昵地撓撓他下巴:“你今天必須要開心,除了開心,其他情緒都不準有。”

小朋友沒說話,和禦枝帶笑的眼睛對視片刻,他慢吞吞地問:“姐姐,你為什麼對我好?我們認識嗎?”

因為這個時候的你,是未來的我最想最想擁抱的你。

“因為我以前在這裏許過願,後來願望實現,就來還願。”禦枝隨口編出個謊,“所以呢,我今天要選中一位幸運的小孩,實現他的願望。”

可能是她長得太像好人,小賀忱竟然相信了。期待地問:“三個嗎?”

童話書裏不都是這樣說的。

可以實現三個願望。

“不止哦。”禦枝彎腰湊近他,燦爛地眨了下眼,“多少個都可以。”

小朋友的願望無窮無盡。

但無一例外地全和吃喝玩樂有關。

兩人去了宛市最出名的遊樂場,禦枝本來顧忌是賀忱年紀小,想玩溫和一些的項目,比如旋轉木馬。結果小朋友見到過山車和海盜船就眼睛冒光,拉著禦枝專門挑那種刺激項目。

過山車翻轉到最高點,再從高空猛然墜下時,幾乎缺氧的失重感嚇得禦枝心跳都要停了。

她從開始一直“啊啊啊啊”到結尾,最後腿軟地扶著欄杆下來。

聽到小朋友興奮地說:“姐姐,我還想再玩一次!”

禦枝氣虛:“你不怕嗎?”

“不怕呀!”小朋友頂著被風刮到亂七八糟的頭發,“好好玩!”

禦枝:“……”

可算玩夠過山車,兩人出來,又遇見海洋館做活動,成人票打折。

果凍似的水母在水族箱裏閃閃發光,漂浮遊動。熱帶魚群五彩斑斕,遊曳著躲在水草和礁石縫隙。

寬薄的黑影從頭頂玻璃隧道裏滑翔而過,禦枝科普:“這是魔鬼魚。”

“喔。”小朋友緊緊牽著禦枝的手指,好奇地揚起腦袋四處看。

軟萌的白色海豚很大一隻,躍出水麵時親吻了小賀忱的下巴。

禦枝見他僵硬著小身板雙眼緊閉,好笑地問:“什麼感覺?”

小朋友慢慢睜開一隻眼,和海豚圓溜溜的眼睛對視一秒,扭頭把腦袋埋進禦枝懷裏,耳根紅紅地不吭聲。

一圈人善意哄笑:“害羞咯!”

最後兩個小時,禦枝帶他去了電玩城和商場。娃娃機的機械三角爪被禦枝操控著往下滑,穩穩抓住一隻史努比玩偶,移動到出口,鬆開。

“呐。”禦枝將抓到的娃娃拿出來,和其餘戰利品一起裝進小袋子,遞到賀忱跟前,“都是你的。”

轉眼間暮色四合。

盛夏傍晚的橘黃色霞光像漲潮的海水般漫過城市樓宇,車水馬龍仿佛在相機裏換上溫柔的濾鏡。

“好啦。”禦枝將人送到小區,這裏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連行人都稀少起來,“到家了,你進去吧。”

小朋友顯然舍不得,眼巴巴地看著她:“姐姐,你明天還會來嘛?”

“……”

禦枝頓住。

她不知道。

她連為什麼出現在這裏都不知道。

雖然心裏預感應該跟她寫的那封信有關,但明天會不會再來,她不清楚。

禦枝張了張嘴,又不想騙他,最後隻是雙手撐著膝蓋,俯身在他發頂吻了下,聲音很甜:“隻要你乖乖的,我們以後肯定還能再見麵。”

這是賀忱有記憶以來,除了媽媽,第一次有人如此親密地對待他。

他控製不住地開始害羞。

禦枝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沒動,驚訝地看著兩隻毛絨絨的犬類豎耳,嘩啦一下從小朋友柔軟的發間冒出來。

豎耳尖尖是半透明的粉色。

驚訝幾秒後,禦枝很快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把兩隻耳朵捂住。

以免路過的人看見。

小賀忱被她這個動作弄得懵了下,豎耳動了動,軟軟地碰著禦枝手心。

他意識到自己又失控了,驚慌地仰頭望著禦枝,害怕她會像其他人那樣將他推開,再往他身上砸石子。

“怎麼了?”禦枝發現小朋友臉色發白,“你哪裏不舒服嗎?”

她表現的過於尋常,反而讓賀忱更加害怕。

“……姐姐。”他小心翼翼地提醒,“你壓到我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