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價過後,兩人終於被放出門。

——

要去哪裏,南嘉不說,餘惜楠也不問,隻一門心思墜在她身後,像個小尾巴似的乖乖跟著。南嘉覺得,若她是壞人,大抵對方這會已經被賣到不知道哪去了。

在花店買花的時候,南嘉想了想還是主動提起道,“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南嘉甚少提起關於她家裏的情況,因而盡管餘惜楠知道對方的家庭關係不太如意,卻並不知道內裏情況。乍然聽聞這麼一件大事,她有些來不及反應,停下腳步楞在原地,手僵在半空中,張嘴呐呐了半天想說點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那個,你……”

似乎說什麼都不太合適,無論是安慰還是什麼都顯得太過無力,餘惜楠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辭。

南嘉轉頭看著對方一臉糾結、欲言又止的表情,明白她心中所想,淡然開口道,“別擔心,我沒有難過。”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極為平靜,仿佛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餘惜楠從她麵上也找不出一絲偽裝的痕跡。但她仍是上前一步握住南嘉的手,以行動代替言語給予對方無聲的安慰與支持。

接收到從餘惜楠掌心傳過來的溫度,南嘉笑了笑,拉著對方繼續往裏走。

“她走那會兒我大概才四歲不到吧,反正那會兒小,記不住事,長大後慢慢地感覺更淡了,所以也不覺得有多傷心,最多有些遺憾和感慨吧。”

南嘉一邊說一邊停在一排百合花前,她微微彎了彎身體,低頭去嗅,白色的花苞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花瓣上還留有清晨的露珠,襯得白玉似的的花兒嬌豔無比。

“她很喜歡百合花。”

南嘉一邊說一邊招呼老板幫她包裝,完了又回頭繼續與餘惜楠說話。

或許是餘惜楠的體貼,又或許是今天這個本身就含義特別的日子讓她有了傾訴的欲望,南嘉忍不住說的更多。

“以前這一天我都會和南永望買一束百合花去看她。”

每年的這一天大約也是她和南永望之間最為溫馨的時刻,就連百合花這個也是南永望告訴她的。

南嘉用手指抖了抖花朵上的露珠,水珠順著花麵滑落,滴在地上濺開。

“不過自從……”南嘉隱去後麵的話,抬頭看著餘惜楠像是忽然想起來說道,“對了,差點忘記說了,南永望是我爸,不過,我跟他關係一般。”

一般是怎麼個一般法,南嘉沒具體說,但餘惜楠大抵能感覺到一點,她輕輕捏了捏南嘉的手,表示安慰。

南嘉卻是無所謂,繼續道,“沒事,不管他,再跟你說說我媽媽吧。她跟你一樣,是個很溫柔的人,待會你看到她照片就知道了……”

“好。”

……

很快,老板把花包好,兩人打車到了南嘉的墓園。

元旦這天不是掃墓的時節,是以墓園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南嘉和餘惜楠拾階而上,穿過排排墓碑,來到南嘉媽媽的墓前。

南嘉放下花,先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或是有人打理的緣故,周圍十分幹淨,照片上也不見多少灰塵。

擦了兩下沒擦出灰塵來南嘉才拉著餘惜楠介紹道,“媽,這是小魚,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很喜歡她。”

聽到南嘉這麼介紹她,餘惜楠內心止不住地雀躍,不過畢竟是在長輩麵前,相比其他,還是緊張更多一點。

她胸膛挺得筆直,看著照片裏眉目溫婉的美麗女人恭敬道,“阿姨,您好,我叫餘惜楠。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南嘉的。”

“對,小魚把我照顧得很好,您看,我都被她喂胖了。”南嘉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