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在說:哥哥那你不行啊。
沈明玦:“……”
沈明玦對她向來是縱容的,沒忍住在她額頭敲了下,還沒下手,剛一湊近便清晰的看到她耳垂的齒痕,登時怒上心頭:“陸承堯這個——唔!”
許今瑤使勁兒捂住他的嘴,衝沈明儀使眼色道:“安安,你先回去歇會兒,我和你哥哥有話要說。”
沈明儀沒察覺,揶揄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流連了片刻,笑著道了聲“好”。
等人走遠,許今瑤才放下手。
沈明玦怒氣未消:“你怎麼不讓我說?陸承堯這個衣冠禽獸,他,他居然敢這麼對安安?!”
後花園的人早被請幹淨了。
沈明玦一個人酣暢淋漓地罵了大半天,才覺察出沒勁。他看了眼閑散坐著賞花的人,問:“你不是不想讓我罵?怎麼剛剛不攔著我。”
“誰說我不想讓你罵了?”許今瑤懶懶道,“你想罵就罵,反正這也沒外人,傳不到宮裏那位的耳朵裏。”
沈明玦不虞:“那你方才怎麼攔著我?”
“我才不是攔著你。”許今瑤沒忍住給他翻了個白眼,“人家小夫妻的房中樂趣,你對著安安說這些,她還怎麼有顏麵見你?”
沈明玦尤有不虞:“可是——”
“沒那麼可是。”許今瑤伸手把他垃坐下,平視著他道,“王爺,我的好王爺。安安如今已經嫁人了,你總要接受,如今陛下比你更和她親近的事實。你疼安安我們都知道,可是陛下也不是負心人。他和安安是共患難的情意,他們兩個也是我們一路看著走過來的,他們成婚是你首允的,你如今想要反悔了?”
許今瑤一大串話砸下來,砸得沈明玦怒氣盡消。他抿著唇冷靜了片刻,低低道:“話雖如此,可是——”
“王爺不是已經想好了嗎?”許今瑤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寬慰道,“我們在後頭兜著底,就是安安的後盾。就算日後陸承堯變心了,顧及局勢,他也不敢對安安如何。”
沈明玦沉默了大半晌。良久,他閉了閉眼,啞聲道:“先別和安安說。”
*
沈明儀無憂無慮地在王府玩兒了兩日。她的婚姻大事已經塵埃落定,每日看著兄長和好友嬉鬧鬥嘴,也別有一番意趣。
雖說還未定下婚事。可他們二人的關係卻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了,攝政王府上下都是拿許今瑤當未來的女主人看待。
如今隻差和許家父母商議婚定。
因為這,沈明儀看著他們鬧,臉上的笑都沒散過。
許今瑤偶然瞥見,氣呼呼地控訴:“安安!你是不是向著我的?怎麼你不幫著我,還在一邊兒笑!”
沈明儀立即舉手投降,和許今瑤手挽手,一致對外。
被妹妹和未來夫人視為“外”的沈明玦有苦說不出,最後幹脆認輸,坐在一旁悶氣喝茶。
快樂的日子總是如流沙,一轉眼就從指縫裏漏光了。
抓眼就到了沈明儀回宮的日子。趕在陸承堯來接人之前,沈明玦肅著臉來到沈明儀的臥房。
這個表情讓沈明儀暗道不好,她揮退了房內的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哥哥——”
沈明玦在她身側的椅子上坐下,牽了下唇角,溫和問:“安安,陸承堯對你好嗎?”
“很好。”沈明儀重重點頭,直覺兄長要說的不是這些。她抿了下唇,小聲道,“哥哥,你要說的不是這個吧?”
沈明玦有片刻的怔愣,隨即意識到,以安安的聰慧,能猜到這些是情理之中。他眼神微閃,猶豫了下,澀聲道:“安安,過不了幾日,哥哥便要去西境了。”
若單隻是去西境提親,不該是他這個表情。沈明儀意識到什麼,咬著唇,費力壓著鼻尖的酸意。
沈明玦原本鼓起的勇氣,在她這樣的反應下潰不成軍。他張了張口,半晌才道,“此次哥哥去西境,便會常駐西境。”
他避開沈明儀的視線,慢慢道:“當初葉老將軍從西境率軍助我肅清奸黨。送他離京時,我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皇帝不會是先皇,可是我錯了。我的自負,害得葉老將軍亡在西境。哥哥心中有愧,當時去葉老將軍的墓前便已立誓,為他討回公道後,便回回到西境,餘生為他守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