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當年就是在那兒考的駕照。不過這麼多年了,駕校都沒有翻新過,周幾道去繳費的時候看著駕校裏的那幾輛車幽幽地歎了口氣:“十多年了,這些年他們不會連車都沒換過吧?”

同期的報名的幾個學生一聽眼睛就瞪得溜圓,驚恐地看著駕校的教練。駕校教練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來,撫摸著自己的胸膛說:“絕對換過!絕對換過!就是看著舊了點,其實安全性特別高。再說了,咱們考試的時候用的都是舊車,這也是為了大家考試能夠順利通過。”

看著教練指天誓地就差賭咒發誓了,剩下的幾個人這才將信將疑地把錢交了。

駕校教練的水平倒是挺高的,就是有大部分教練都有的一些小毛病。他不打人也不罵人,就是喜歡陰陽怪氣。季千山剛去的時候方晏初還陪著他來著,結果到了之後被教練一通損,說季千山要是還離不開家裏大人就回去上小學別考駕照。

季千山臉上倒是沒表現出來,但心裏還是不高興的,琢磨著晚上就讓這不修口德的教練拉一晚上肚子。

他那點小心思在方晏初麵前明明白白地擺著,為了拯救這位教練的睡眠,也為了給季千山撐腰。方晏初當場就給周幾道打電話,使用鈔能力把駕校的校長叫了過來。

校長被迫站在方晏初身邊,跟他一起當了三天的監工。方晏初坐著他站著,方晏初喝水他倒茶,方晏初乘涼他打扇。方晏初監工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就看著,等晚上結束的時候就遞給教練一杯水,看著教練喝下去。

方晏初和季千山都挺好的,就是校長心情不太好。不論是誰,太陽底下站了一天之後還要看著自己剛倒好的一杯水被遞給下屬,心情大約都不會太好。校長看著教練的眼神就差要把教練活吃了。

這三天監工愣是把教練給看毛了,第四天一大早趕早跟季千山道了個歉,求著方晏初放過他,別讓校長再來了。

“別聽你那個教練的,”方晏初老神在在地點開手機,“他說的話不作數。”

“師父,我要是考不過你下次還陪我來考試嗎?”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空曠的土地,方晏初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會。隻有這一次,下一次再考不過你就自己來吧。”

崇明市的這個考點不算偏僻,但也絕對不算繁華,總之能湊得起一個肯德基就已經不錯了。現在又是夏天,太陽光正盛的時候,沒有人想在這種天氣裏陪人考試,就算是季千山撒嬌也不行。

“那好吧,那看來我必須得考過了!”聽筒另一邊依稀能聽到叫季千山名字的聲音,季千山趕著最後幾秒鍾,“我要是考過了師父給我獎勵嗎?”

“你要什麼獎勵?”

“我想不出來,師父想吧。我先去考試,拜拜啦。”話音剛落,電話便被掛斷,方晏初聽著嘟嘟的忙音不禁陷入沉思。

他不能不想,主要是季千山已經借著要獎勵的名號辦了不少事情了,從最開始的隻是撒個小嬌,到現在幾乎是光明正大地把方晏初綁在自己身邊這也才過了沒幾年。方晏初怕自己要是再妥協下去,說不定連最後一點退路都給讓沒了。

但是也不能任由季千山提要求,方晏初要是不想出一個完全之策來,季千山恐怕真的敢一步到位,直接拉著他直奔剛形成的新天道那兒,逼著人家認下一對新出爐的道侶。

新天道會瘋的吧?方晏初想。

新天道本身融合了舊天道的一部分,隻不過補全了玄墟之後舊天道也算是看開了,再也不去折騰什麼魔道天道之間的對立。本來嘛,一個完整的世界就是有誕生也有消亡,有光明也有黑暗。

黑暗和光明之間的互相傾軋和製衡才是此間天地得以保存的重要因素。天道就是個攝像頭,家裏的大少爺和二少爺鬧了矛盾互相撕作業跟攝像頭有什麼關係?

當然了,攝像頭應該也不是特別想摻和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問題。

季千山考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方晏初就是這樣,叼著一根咬扁了的吸管,看似心無旁騖其實神遊天外地想事情。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伸出手背碰了碰可樂的杯壁:“都不涼了,要換一杯嗎?”

“嗯?”他這才反應過來,把剩下的半杯可樂遞給季千山,“你要喝嗎?不喝的話就再去買兩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