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能為什麼?
周諾顯得有些遲疑,頓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真要留在中州城?」
周鬱點頭,不是賭氣,不是開玩笑,而是非常正經,有未來規劃的決心。
周諾不太贊同道:「中州以前是大城,建設得非常好,但是災變後成為感染者、異獸和異植的家園,幾乎所有的建築都成為廢墟。我和喬喬去過幾次,雖然感染者死得差不多了,但屍骸還在,重建的第一個工作恐怕實在——」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差,為什麼要在那裡建城?連一野的前鋒營都要過去鎮守了,肯定能處理你說的這些情況。」
周鬱有思考的能力,而且絕對相信組織的力量大於個人。
再說了,要情況真的那麼差,何必選舊城廢址進行城市重建工作?
周諾回答道:「因為比較平坦的地區已經有大小不一的聚居點了,更有成熟的良田和種植園,在那些地方建城涉及整體遷移等等補償,比較困難,還不如保留下來保障口糧。」
而且,廢城幾乎都在大平原上,裡麵也沒有什麼活人了,更沒有珍貴的良田,隻有野生植物、動物和建築垃圾,當然能大開大合地破壞後再搞大建設。
周鬱有點想笑,原來這兒也有拆遷難啊。
她揮手道:「我知道,但我已經做了決定,你不要再廢話。」
那樣的環境下,她這樣的建築工程人員怎麼都能活下來的。
周諾失望道:「周鬱,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人不能在這種狀態下做決定,因為那代表衝動和賭氣。咱們雖然不能做夫妻,但我一直將周叔叔當父親看待,也把你當妹妹——」
說起這個,周鬱就不對他客氣了,道:「周諾,我懂你對我又嫌棄又愧疚,更明白你既想悔婚又不想被罵白眼狼的心理。對你來說,我最好別有任何情緒,安靜地留在寨子裡被你安排,既不拖累你,又能成全你記恩的好名聲。人往前看,追求更高更好沒錯,錯的是你太貪心,什麼都想要!」
罵得累了,歇口氣道:「我是個人,不欠你和喬喬任何東西,更不想被你們踩到泥裡,所以別再來煩我。」
周諾難解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何短短二十天沒見,她就變了個人樣。
以前安靜聽話,雖然有執拗的小脾氣,但是足夠省心。
可現在呢?
那雙安靜的眼睛裡燒起了火,瘦弱的身體裡充滿了力氣,彷彿重生了一樣。
他想了想道:「我確實欠了周叔叔——」
周鬱打斷他道:「我爸養你是他願意的,你不欠他什麼。不過——」
她拍了怕自己胸口道:「你欠周鬱一條命。」
轉身就走了。
周諾看著她的身體在火光裡化成模糊的線,心裡堵了好長一口氣。
早藏在一旁的喬喬走出來,想追上去教訓她,卻被周諾一把抓住。
他道:「是我們對不起她,你別再找她的麻煩。」
喬喬第一次被他訓,心裡不痛快,再加上從昨天晚上開始被周鬱招起來的氣,頓時怒火熊熊。
她對周諾勉強一笑,轉身往別的方向走,待離開他的視線後,抓住一個隔壁寨子常結伴狩獵的年輕小子,對他耳語了幾句。
小子點頭,壞笑著往周鬱消失的方向走。
周鬱在篝火邊呆了會兒,越想越憋氣,乾脆回車上去坐著睡覺。
然而剛走到車門口,一陣風來,有人捂她嘴抓她手,硬將她捲著去了宿營地之外的野林子裡。
她拚命掙紮,奈何來的人是能力者,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不知跑了多遠,草高樹密林子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