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尉幀玄
穿越,這種事情怎麼會落到她的頭上,天道也好,係統也好,一定是瞎了眼才會讓一個剛滿三十,成日縮在被窩裏用漫畫小說充實自己的廢柴女成為穿越的主角。這個女人,在最華麗的年華經曆了兩場感情洗禮,早已沒有了對生活的憧憬激情,雖嘴中常年念叨生不逢時,實際上卻恨不得一輩子懶在地上。
比如說現在,看著周圍的土磚土瓦土屋,粗衣粗褲粗布,房不像房,路不像路,她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意外亢奮,隻是默默地接受了穿越的事實,然後擺出一副很嫌棄很麻煩的神情。
她下意識地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才發現那副低俗地大地幾乎占去她半張瓜子臉的黑框眼鏡已經不翼而飛,而眼前的事物並沒有因為她不戴眼鏡而變得模糊不清;她苦笑著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日常的OL套裝——原來不是魂穿。天道也好,係統也好,放著水靈靈的‘心機’‘綠茶’‘福利姬’不用,來騷擾她這個三十歲的女人做什麼。
安韶諾轉頭四處打量了一番,估量著這裏是哪個城鎮的郊外。很快,她的奇裝異服就吸引了不少當地人的圍觀,一些穿著粗衣襦裙的婦人們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時不時還小聲嘀咕著。
你看,身穿的麻煩來了,什麼傷風敗俗,厚顏無恥,穿回古代隻要是個女人個個都要經曆這些‘男尊女卑’的思想衝擊,是不是她現在什麼話都不用說,就會被送官,遊街,下豬籠,整一個流程下來沒準就穿回去了。於是乎,安韶諾就著塊石頭坐下了,當然她還沒有豪邁到岔開直筒裙下的大長腿,略顯‘羞澀’地把雙腿擰成大麻花,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望著遠處。
‘姑娘你是外邦人嗎?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
這聲音軟綿綿的透著一股娘氣,安韶諾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正好迎上一張俊美的臉龐。好一雙多情的眼睛,再配上那比女人還白皙的肌膚,襯著竹青色的深衣,儒雅中透著風流,差點沒讓安韶諾脫口一句‘斯文敗類’。
‘我迷路了,這是哪裏?’安韶諾擠出一絲笑意,盡量保持聲音甜美。耳裏是軟糯糯的女聲,眼裏是一對忽隱忽現的酒窩,眼前的公子怔怔地,好容易回過神,連忙答道,‘這裏是青國的京都雨洛城城郊,姑娘……’
(沒聽過!)不是古代任何一個王朝,穿書?架空?!安韶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架空很麻煩,真的很麻煩,沒有曆史依據,不知道文化背景,什麼都要慢慢摸索了解,真的很麻煩。
‘那個,姑娘如若不嫌,可以先到舍下休息一番,總比一人在外遊蕩強些。’男子說話,還衝她溫柔一笑,眼中柔情盡顯。
安韶諾的大腦有點短路,起先還在糾結這個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聲音,後來越聽越不對勁,‘舍下’就是他家的意思吧,‘休息’明顯就是睡覺吧,把第一次見麵的女子帶到家裏去睡覺,這樣明晃晃的‘約’可以嗎?可以嗎?!安韶諾環顧四周,竟在各位圍觀群眾的臉上看到了讚許之色,甚至有一些年輕女子還流露出羨慕之情。這些人沒毛病吧,她瞟了那男子一眼,幽幽地說道,‘這位公子,初次見麵就把人拉回家裏睡,不太合適吧。’
言畢,四周一時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終於有個女子驚叫一聲以袖掩麵,接著有更多的人或者歎息搖頭,或者雙目怒視,眼前那位多情男兒更是羞憤交加一臉豬肝色,食指對她抖了半天愣是沒說出半個字。他似乎受到重創地抽[dòng]著肩膀,雙手捂著嘴巴很受委屈的樣子。突然,這男子眼前一亮,淚水嘩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