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玩兒?”鄭灝趕緊問。
萬景靖瞥他一眼:“反正不是你的那種。”
鄭灝不敢說話,萬景靖才接著說:“我其實到現在也沒明白,他對我,到底是真的喜歡,還是出於某種好勝心……
反正我倆剛認識那會兒,我和他隔著領域,沒太深入聊過專業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朋友關係,他帶我聽演出,給我科普,受他影響我才對搖滾樂感興趣。
然後我開始跟著他去排練,自己玩兒吉他。
後來他組樂隊,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讓我一個半路出家的人跟他玩兒。
但是當時,我隻是想試試而已,沒想認真做樂隊,所以拒絕了。”
“再然後,你來看我演出,就此被激發了搖滾熱情?”鄭灝自戀道。
萬景靖嘴角僵了下:“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反正那一下子確實砸的我腦子出了點問題,那個寒假回去,我就開始跟他做樂隊。
然後……那時候的我也有問題,傲得眼睛看不見別人,歌全都要我說了算,而且還要求樂隊配合我,一直都躲著演出和露臉。
以李達夫那麼個性格,讓他做出這些讓步,已經是很遷就我了。
我當時不應該對他那樣,導致後來我們的關係沒辦法收場。
他越想證明自己,就越要拿出和我風格不同的東西出來,然後不斷爭吵,互相貶低。
甚至在那種情況下他突然說喜歡我,讓整個樂隊氛圍都變得很奇怪。
再然後,就是我出了車禍。”
鄭灝不想追問車禍前後的細節,隻問:“手稿,是你給他的?還有其他人知道嗎?你們樂隊的別人都在哪兒?”
萬景靖搖搖頭:“我提出退團之前,其他人已經散了,大家都是抱著校園樂隊的心態在做,而且除了我們,都不是華人,自然天各一方了。”
“得,沒證據也沒證人”,鄭灝往後一躺。
“那就是,如果要證明你清白,隻能當事人李達夫親自來說了?
嗬嗬,搞不好,這事兒幕後就有他參與,我看節目組從一開始就想給他洗白。”
萬景靖又搖頭:“我覺得李達夫沒有參與”。
“嘶”,鄭灝不樂意了,“你還這麼相信他?這事兒從頭到尾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而且你記得嗎?節目還沒開拍,試錄那會兒,他就開始炒作證明自己,直麵傳聞那一出出的,這不都是他們公司弄的嗎?”
“就是因為他一直在想盡辦法證明自己,非要在節目裏唱自己當年的作曲,我才相信他一點沒變,還是那麼自大又自卑。
一直到最後一次我們吵架,我才知道他一直以來的心結,都是我讓他署名作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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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倫敦,排練室。
那時的李達夫年輕,情緒控製力更差,前腳其他成員紛紛離開,後腳連萬景靖也要走,口不擇言道:“退隊?你還真是玩玩兒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對麵的萬景靖手臂還纏著石膏,他對外隻說出了車禍,沒人知道母親去世的事情,也不想被當成同情的對象,絕口不提可能永久性損傷的手。
隻說:“嗯,受傷了,也彈不了吉他,不耽誤你了。”
“耽誤我?你裝什麼呢萬景靖?”李達夫隻覺得這是諷刺,冷笑說
“你寫的歌,你編的曲,混音都是你一手做的,你哪來的耽誤?
“我不想跟你吵”,萬景靖皺著眉頭,音量有點提高:“這些手稿都給你,我不要了還不行嗎?你還想要怎麼樣?”
一句話戳中了李達夫的痛處,他氣極反笑,終於說出真心話:
“你什麼意思?我是怕你走了沒人寫歌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