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處甜品店,鄭灝嚷著口渴非要停下來歇會兒,實際上是覺得太沒勁了,還不如坐下來聊會兒天。
鬼鬼祟祟找了個靠邊兒沒人座位,萬景靖點了兩杯飲料和清補涼,等他發完牢騷,一副隨你怎麼說但到了我的地盤必須聽我的態度:“沒人讓你來也沒人逼你坐”。
鄭灝沒脾氣:“好好好,那一會兒換我載你唄?”
萬景靖:“不行”。
甜滋滋的椰奶混著冰沙,鄭灝吃下去大半碗,吹著冷氣渾身毛孔都舒坦開了,剛剛的煩悶消失不見,重逢的喜悅從胃裏充斥漫溢。
他可終於想起來自己到底是來幹嘛的:
“昨天晚上你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萬景靖愣了一下:“你是因為這個過來的?”
蹬鼻子上臉是鄭灝的天賦,趕緊誇誇其談:“那可不嗎,你突然這麼說,跟發好人卡似的。我多忐忑啊,吃不下睡不著的。”
萬景靖聽完有點無奈,笑著說:“發個屁的好人卡,鄭灝,你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什麼有恃無恐?”鄭灝愣生生地問。
萬景靖翻他個白眼:“我真不明白你這個腦子是怎麼寫的那麼多酸歌。”
鄭灝好像反應過來了但又好像沒有,揪著後倆字問:“哪兒酸了,你是不喜歡這首新歌嗎?”
“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萬景靖覺得鄭灝是故意裝傻,但是沒有證據,隻能敞開了說:
“你是抱著必勝的信心追我的,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都知道不會是投入無底洞。但我過去三年,卻是在慢慢消耗掉希望和自信。
我覺得不公平,特別委屈。你對我再好我都覺得沒辦法換回來。”
店門開了又關,風鈴叮叮當當作響,其他客人和店員的交談聲縈繞耳邊。
萬景靖突然的吐露心聲環節,讓鄭灝覺得選擇這家甜品店真是個錯誤,這種氛圍和此情此景實在違和。
不過他們兩個之間似乎一直都這樣不合時宜,也一直都這麼不顧時宜。
鄭灝在桌子底下握住萬景靖的右手,像上學時候偷偷戀愛的小情侶一樣,躲著周圍人的視線,靠近他小聲說:“那我以後一直都對你好,彌補你好不好?”
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酸,舔舔嘴唇搜刮一番,又說:“感情這回事哪有公平不公平的,這怎麼能計算呢?一噸金子有多重,一噸愛有多重,沒法算的。”
這麼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萬景靖聽了既沒有冷笑也沒有嘲諷,反而還思考了一會兒,若有若無地點了點頭。
鄭灝更肯定他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也顧不了那麼多,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發自肺腑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我想讓你回北京,但是今天看到你這樣子,比以前我認識你的三年都開心輕鬆,我就覺得,咱們離得遠點也沒什麼,你過得高興,比一直陪在我身邊更重要。
我喜歡你的歌,喜歡你以前做吉他手的狀態,念念不忘你跟我說的鼓勵……這些都是你,我算不清楚到底為什麼喜歡,什麼時候喜歡,可是我知道如果沒有了這些,我也一樣喜歡你,這怎麼能說得清楚呢?”
萬景靖沉默聽著,右手也輕輕用力,捏了一下鄭灝的手指。
鄭灝抿抿嘴唇,看著他低頭時一縷頭發垂在額頭,積攢好幾天的思念好像這一刻才蘇醒,把從那天在機場分別,就一直翻來覆去思慮的念頭統統說了出來:
“還有就是,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