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灝聽這話心裏有點發虛,總覺得還有點意有所指。

但對方是一副說者無心的樣子,接著聊工作:

“我最近其實在想,以前我幫你推掉這些活動,是不是也摻了我自己的私心,或者太想當然了。”

“什麼私心?”鄭灝抓住自己的關注點。

萬景靖垂眸,手指摩挲著茶杯:“可能是,把個人喜好也帶進了工作吧。”

“這不是你的問題”,鄭灝說,“是我自己也不喜歡,隻是這次有點被說動了。”

萬景靖沒說話,沉默了一陣,才開口:“我一直很羨慕你”。

沒頭沒腦地:“想讓你一直無拘無束不被打擾,所以才幫你做了很多決定,屏蔽了一些東西。

但是我覺得有些自私。

從來沒讓你真正做過選擇,沒有讓你意識到這樣的責任存在,可能某種層麵也是一種禁錮。”

鄭灝聽著,像是說工作,又覺得還有別的引申含義。

他說:“害,我這人從小就不太懂什麼是責任,爺爺奶奶帶大的,本來就不怎麼管我,真的做錯事兒了還有我哥幫我兜著,就連家裏破產我都隻會離家出走,爛攤子還是丟給我哥”。

笑了笑,鄭灝看著萬景靖:“我對這些的反應很遲鈍,是我自己一直沒看到。

你別有這麼強的自省力,碰上我這樣的人就是吃啞巴虧。”

沒再接這麼認真的話題,萬景靖喝口水道:

“那你就多自己做做選擇吧,別問我,也別問別人,栽了也沒人可責怪。”

“行嘞,明白您意思了”,鄭灝伸著筷子從麻辣鍋裏撈肉:

“我今天就要吃辣的,要是屁股疼,也不能怪你對吧?”

“去你大爺的。”

沒幾天,林一張叫著樂隊幾個人開了個表決會。

顧遙沒什麼意見,甚至對綜藝節目充滿好奇。

李明輝想了想,賺錢的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吸引力,這筆節目費加上之後的商業溢價,老婆開甜品店的啟動資金足夠了。

隻有陳西嶽在糾結,他倒不是不想去,但是時間真的錯不開,而如果和單位請假,說自己要去上節目,又顯然是個不會通過的理由。

但是鄭灝也投了想去一票。

陳西嶽內心天平嚴重傾斜,最後想了個辦法:

“林哥,你能不能在合同裏加上,我全程不要露臉,而且名字隻用華山,別把真名打出來。”

林一張一口答應:“沒問題!”

這麼說定,新專輯的計劃再次推遲。

節目過兩周就要試拍。把參加的音樂人們聚在一起,按照規則走一遍,看看彼此之間的化學反應,然後再根據效果,在正式開拍的時候,製作所謂的“隨機組合”。

不然實在沒辦法控製,尤其碰上的都是這麼群各有各奇怪之處的音樂人。

鄭灝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也就不會再有什麼怨言,該配合的都沒問題。

隻是節目試拍那天,剛好是萬景靖飛海南的日子——比預想的還要提前,而且是機票定完了才通知他。

顯然並不在乎他會不會送機。

這直接導致錄製那一整天鄭灝的情緒都不太高。舞台表演的時候導演一直 cue 他再 “drama一些” ,鄭灝心說要不你來算了,我看你比誰都 drama。

好死不死,分組又把他們和 Opposing矛盾對立分在了一組,因為那次在 Live House,鄭灝和李達夫的即興合作,讓節目組覺得兩人有點棋逢對手、亦敵亦友的感覺。

鄭灝心思不在這兒,看見李達夫連厭煩的情緒都沒有,隻顧自己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