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極其"鄭灝"的配合——存在感極其強烈的吉他音,闖入本已完整和諧的編曲中,在看似互斥的情況下,意外融合一體。
像是在自成一體的雪景水晶球中,吹來一陣毫無預兆的北風。
本來緩緩飄落的雪花,被驟然吹亂,但在一瞬間的混亂過後,卻發現雪花被卷起了有序的漩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讓精致矜貴的水晶球,平添了張揚的生命力。
陳西嶽和李明輝也被帶動,貝斯與鼓跟著鄭灝走,整首歌更加澎湃起來。
顧遙自覺頂上了演唱的位置,故意用了更自由高亢的唱法,和新的演奏風格相得益彰。
倒是讓原唱有點始料未及,李達夫反而落後一步,才跟上下一段的歌詞。
鄭灝拿起了主動權,玩得興起,又跟著改了幾段變奏,把一首實驗搖滾活活拽成了朋克。
李達夫終於懂得寡不敵眾的含義,連演唱權最後都交出去了。
鄭灝在最後一段拿回主唱位置,充分發揮了他奇妙的中文能力,一邊蹦一邊唱著“讓它發燙,讓它燎原”,在觀眾的 pogo 中結束了這場淋漓盡致的表演。
他撩把汗濕的頭發,攬過陳西嶽朝台下鞠了個躬,又給顧遙比個大拇指。
甚至心情很好地和李達夫完成了擁抱,對方倒是不卑不亢,說:“下次有機會再玩。”
鄭灝拍拍他後背沒接話,心裏悱惻:你恐怕不是想找我玩吧?
緊跟著想起來朝台下尋過去,卻沒找到自己想看的人。
“老萬呢?”鄭灝跳下去問。
“我靠牛逼啊哥,我看那小子夠吃癟的“,宋義趴在舞台邊,隻顧著表達崇拜,說完才想起來:
“啊?萬哥不在嗎?他好像剛才走了。”
鄭灝心裏暗藏一點期待,加上覺得自己表現得好,把他的舊相識比了下去,就更想搖著尾巴看看那人的反應。
卻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看。
倒是主辦方的人看得很高興,過來一陣誇讚。
一會兒又有其他樂隊的人來湊熱鬧,一群人圍在後台吵吵嚷嚷,他們幾個人緣好,裏外打著招呼,鄭灝又應承了好幾頓酒局,才脫身朝外麵找過去。
萬景靖在門口買了包煙,靠著垃圾桶抽了4、5根,看著觀眾陸續散場,想著抽完手上這根就回去。
沒想到又被人給堵住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李達夫站到他身邊,看著垃圾桶上幾根煙頭問。
萬景靖又吸了一口,沒轉頭:“偶爾”。
李達夫被嗆得微微皺眉,但不敢表現太明顯,又找個話頭說:“這個 Battery 挺有意思的,剛剛你怎麼沒聽完?”
周圍沒有其他人,萬景靖懶得再裝,低頭對著垃圾桶,沒搭理他。
但這人看著挺斯文,其實也是個沒皮沒臉的,自己接著自己的話:“還是你也覺得他這麼玩兒,是把你好好的一個作品,給拉下去了?”
萬景靖有點發笑:“我是因為他改得太好了,自慚形穢。”
李達夫沒想到這個回答,怔了一下,然後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這思維有點讓人跟不上——這和喜歡他有什麼關係?
這人自己先急了,音量都高了一些:
“就 Battery 這種水平,會唱歌會彈幾個和弦就能湊成的樂隊,你還維護他?你以前連我改的都看不上,還因為我動你的稿子,你記恨我到現在……”
萬景靖被這個邏輯搞得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