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予咬牙叫了聲對麵人的名字,目光冰冷,握住尤皓哲的手腕狠狠一扭,腳下一掃,直接將尤皓哲撂倒再地上。
尤皓哲自知打不過白予,趕緊求饒:“錯了錯了,高抬貴手……”
白予用膝蓋頂著他的脖頸,往後扳著他的胳膊和手腕,默了幾秒,最後鬆開了手。
尤皓哲“嘶哈”叫了半天才緩過來。
站起來時,尤皓哲順手幫白予將帽子撿了起來,遞了過去。
白予接過,撣了撣,重新扣在了頭上。
“嘖,果然啊,沈謠隻會為白家服務。”
看著許久不見的白予的臉,尤皓哲笑出了聲。
當初,他看到沈謠在舒閑的病房外打電話時就起了疑心。
究竟是誰,非要從沈謠口中獲得消息,而不能經過舒盛康、黎素等人的口?
而那沈謠的句“保持懷疑,敬畏真相”,其實已經讓他心裏隱約有了答案,可是卻不敢相信。
如今眼前站著的人卻是落實了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尤皓哲從兜裏掏出一盒煙來,給白予遞了一支,又給自己抽了一支。
搓開打火機,點燃,然後將打火機丟給了白予。
白予拉下口罩,咬住了煙,護著火將煙點燃了,深吸一口,又吐出一口悶氣。
這種情況下,尤皓哲本來應該問很多問題。
你怎麼還活著,你去哪了,既然活著為什麼不現身,為什麼要偷窺舒閑……
但是所有的問題都隨著一口口煙霧,一團團散盡了。
不知道從何開口,太他媽離奇了,那就幹脆不問了。
煙快燃盡了,白予將煙摁在旁邊的牆上,煙蒂丟在了巷口的垃圾桶。
然後白予轉身走向巷子的深處,擦著尤皓哲的肩膀,淡淡說了一句,“別告訴他。”
“……最起碼給我個理由吧?”
白予停住了,抬起頭,看著兩側建築之間夾著的,那條狹窄的夜空。
今夜沒什麼星星。
“因為我活不了兩年了。”
說完,白予頭也不回地步入黑暗,一步步地遠離了光明,也遠離了他的光明,走進了他一個人的沉默和永久的孤獨。
尤皓哲在巷口站著,直到白予的背影徹底消失,才扔了煙頭轉身離開。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白予了,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次。
而白予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見到舒閑,隻能是遙遠地佇立、注視著,把所有的情緒,連帶自己都在黑暗中掩藏。
穿過小巷,白予的眼前豁然開朗,燈光融融,車流激蕩,來往的人群三兩成伴,細碎地交談著。
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蹦蹦噠噠在前麵跑,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爸爸隔一會兒便喊她,“跑慢點!”
社畜白領坐在公交車站的休息椅上,手裏拿著中午買的雞蛋灌餅,咬了一口,對著手機講:“挺好的,下班了,要去吃大餐呢。”
公交車駛入站台,呼嚕呼嚕地,把所有等候的人都接走了,世界安靜了幾分。
忽然,兩個穿著校服的學生跑到了車站,前麵的公交車已經開走了,他們沒趕上。
兩個男孩子扭打在一起,打得不認真,和摟摟抱抱無異。
“都怪你非要吃炸串,得了吧,沒趕上車。”
“敢不敢把你吃的那串麵筋吐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