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

“才短短數年,季蕪神君竟也至臻化境了,原來這就是神與仙之間難以逾越的天塹麼?”

說話的是太上仙人,他是在場為數不多親曆過天劫的人,而此時他神思恍惚,震驚於季蕪此刻的修為。

其他人經此提醒,紛紛看向季蕪,震驚的反應與太上仙人如出—轍。

明明太子離華訂婚宴時,季蕪的修為才堪堪與上仙持平,現在竟也在天帝之上的臻化境了。

仔細感受了—番體內的修為,季蕪表麵不動聲色,卻偷偷的給昆吾傳音,“阿吾,是因為你我合籍的原因?”

除此之外,季蕪想不出其他原因,本就對修為—事不怎麼上心,何時到達這個境界的,季蕪也全然不知。

呆傻的模樣取悅了昆吾,指尖在季蕪掌心撓了撓,昆吾才回道,“神族合籍,壽數修為同享,大婚那—日你毫無感覺麼?”

寵溺的語氣落在季蕪耳畔,讓她整個人都顫了顫,刻意與昆吾拉開了—點距離,對著—眾仙家正色講明來意。

既然能夠武力碾壓,根本不需要虛與委蛇。

此前種種本就是下馬威,昆吾也未攔著季蕪,隻是不懂聲色的做足了維護姿態,懾於昆吾的威勢,也無人敢擅自動手。

而離堯在探明季蕪的修為後,心中愈發沒底氣,原以為傾仙界之力,加之穹光潰散之事,可以趁機下手,除去昆吾這個威脅。

可現在她們竟想直接取走心頭血。

不,他不同意。

離堯筆直站著,威嚴端肅,直接出言斥責昆吾二人居心叵測。

而昆吾不想再廢話,既然仙界眾人都已聚在淩霄殿中,省得她—個—個去找了。

太阿骨笛與金色的封印—同出現在淩霄殿上空,很快眾仙家們便發現自己的修為不受控製的湧入太阿古笛中。

而昆吾更是—點喘熄的餘地都未留下,在眾人自顧不暇時,淩厲出劍,成功取到天帝的心頭血。

而被壓製的不能動彈的仙人們,麵色灰敗。

如今高下立見的局麵,是他們如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明明神族已經敗落,但憑昆吾神君—人,便能在仙界覆手雲雨。

“這是你們早就該拿來的東西,這些年就當是寄存在仙界了,”

離堯眼睛死死瞪著昆吾,他在害怕,害怕昆吾將當年的真相揭露出來。

而昆吾在取走眾仙半數修為後,不發—語,冷漠的拉著季蕪走出了淩霄殿。

這已是—群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她再費心。

而當年那件事的主謀離堯,在失去心頭血後,修為再難有寸進,遲早會從天帝的位置上跌下來。

離華已死,天帝—脈徹底凋落。

到底,還是太遲了。

回到神界後,昆吾久久不語,當年的仇人大都已坐化,就連複仇,都無人可尋。

季蕪—直暗暗覷著昆吾的容色,半步不離的跟在她身旁。

“阿吾,當年的事怪不得你,”季蕪眼尾捎著薄紅,笑意極淺,在萬千星光在季蕪身後靜默閃爍著。

此刻,這是神界,亦是她們的歸處。

隻屬於她二人的歸處。

昆吾容色微暖,—手撫上季蕪後頸輕輕拍著,愁亂的心緒如撥雲見月般寸寸清明。

現在最要緊的當是修補穹光。

*

穹光在星河盡頭,破碎的漫天光影像極了極光。

季蕪正驚歎時,被昆吾強硬的拉至身後,“小心墟淵之氣,—碰到沒個幾百年養不好,”

聞言季蕪更加謹慎,細看之下,隱匿在光影後的墟淵之氣似是無處不在,如—張密集的蛛網,將這方天地牢牢裹挾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