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意:“……”

委屈。

時清薏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肘,怕了她了:“別靠過來了啊,我這胳膊下個星期還要為班爭光打排球了。”

那不是也讓她靠了這麼久嗎?薑知意抱不到人,抱了她身邊的抱枕,看著她的手:“我剛剛咬疼你了嗎?”

時清薏搖搖頭,跟小貓力氣一樣能咬疼什麼,順手去冰箱裏拿了兩瓶酸奶撕開了遞了一瓶給她,自己叼著一瓶窩回來拿起手機。

“想吃什麼?”

薑知意受寵若驚的接過酸奶,有點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她。

她的眼睛清亮,瞳色是純粹的黑,鴉羽一般長翹的睫毛微卷,看起來像是某種柔軟無辜的小動物分外惹人生憐,任誰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溫軟無害的女孩後來是無數人一生的噩夢。

她那麼狠,不留一絲餘地,但凡有把柄的都進了監獄,失去自由不見天日,沒把柄的在外麵苟延殘喘受盡折磨,就連她一起長大的親妹妹都沒逃過。

時清薏垂下眼簾,捏了一下酸奶瓶,塑料的瓶子很快凹陷了一大塊。

薑知意受欺負受多了,慣會看人臉色,一下子就看出來她不太高興

是時清薏發現什麼了嗎?她有點緊張,指尖無意識的收緊:“怎麼了?”

“沒什麼,福龍記的燒烤吃嗎?她們家烤魚一絕,就是刺有點多,要不然叫小火鍋?覺得送的有點慢。”

薑知意放下酸奶,手指扯了扯裙角:“要不然,我給你做吧。”

本來是怕她餓了的時清薏靠在門框上喝酸奶,看薑大廚動手做飯,她切火腿腸的動作嫻熟,雖然有點沒搞明白怎麼開火也很快弄清楚了。

時清薏喝了一口酸奶,想起係統說她初三就出去兼職幫忙端盤子,錢都拿來給自己交印刷費和輔導資料了不由眼神一暗。

她家廚房純粹就是個擺設,買這麼長時間一點油煙都沒沾過。

薑知意被她看的有點緊張,背挺的筆直,蝴蝶骨撐出一個好看的輪廓:“叔叔阿姨要回來吃嗎?”

時清薏眼神一冷,把酸奶扔進垃圾桶裏:“他們才不跟我一起住了,誰知道他們哪兒去花天酒地了。”

糟糕。

薑知意多敏[gǎn]一個人,立刻就知道自己踩雷區了,立刻轉移話題:“你吃辣嗎?”

“吃……不吃。”

她家裏就幾桶泡麵加幾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那裏的火腿腸,被瓷白的新碗盛著的時候倒還像模像樣的 ,熱氣升騰,於是連沒什麼人氣的屋子都平白多了幾分煙火氣。

端碗的時候被時清薏擋開了:“我來。”

等時清薏走了以後她去洗手才突然發現自己手上原來是有傷沒有好的,那些斑駁的瘢痕剛剛結疤,有些被擦破了露出鮮紅的血肉。

她收攏掌心,傳來一絲刺痛。

沒有人會在意她,發現她一手的傷,隻會讓她去端滾燙的湯,收拾滿地玻璃渣子,她往後靠了靠,突然覺得冰涼的心裏好像有暖熱的風呼呼的吹了進來,讓她心口無端發燙。

時清薏亂糟糟的腦袋從門外探過來,端著一碗麵:“還不出來?”

她碗裏紅成了一片,幾乎倒了半瓶辣椒醬進去,她確實是無辣不歡的 ,那剛才自己問她,她為什麼說——

她愣的一下,突然想到,自己是不吃辣的。

鼻子突然酸的厲害。

吃完麵已經晚上六點了,時清薏穿好衣裳開始到處找傘。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