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來,薑知意現在就在你家小區樓下!”
時清薏懵了一下,蹭一下從床上爬起來,隨便套了兩件衣服就往外衝。
“傘!傘!拿傘啊!”係統急的大喊。
時清薏狂按電梯鍵,間隙裏揉著發疼的額頭:“她怎麼會在這裏?”
時清薏住的是靠近學校的一處高檔小區,門衛嚴格,一般不會放外人進來的。
“她周末在外麵做兼職,教小學三年級學生奧數,剛剛被趕出來了。”
“為什麼被趕出來?”
係統欲言又止:“……因為蔣君認識找家教的那家人,剛剛過去添油加醋說她同性戀,小女孩剛剛吃壞肚子吐了一身,她幫忙換衣服,可不就——”
這到底是什麼運氣啊,薑知意身上籠罩的簡直就不是反派光環而是黴運光環。
時清薏眼皮跳了跳,電梯門打開就往外衝。
“她現在在哪兒?”大雨瓢潑,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前路,夏天的雨砸的人身上生疼。
係統充當手動GPS定位一路指路,最後才在人工湖旁邊的扶手椅旁邊找到縮成一團的人,全身都被淋的濕透,隻穿了一身單薄的白色長裙,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還在哭。
時清薏過去拍拍她的背,她好像被驚動一樣,以為是門衛慌忙抬頭:“我馬上就走……對不起……我……”
然後看見金發少女撐著傘皺眉看著她,遮住了她頭上瓢潑的大雨。
隻是一眼委屈突然就毫無征兆的爆發了,眼淚混合著雨水一滴滴往下掉,濕漉漉的長發貼著瘦的讓人心疼的臉,看著可憐極了。
時清薏的心鈍鈍的疼了一下,連忙別開臉:“好了,先別哭了,跟我上樓再說。”
她說著就去撈人,薑知意卻像是蹲久了,一下子站起來腿一軟就往下倒,時清薏扶了她一把,沒料到她卻揮開了自己的手。
薑知意眼裏都是淚,拿胳膊擋住眼睛,抽噎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開口:“時同學,我受不住你這樣戲弄的,一次就好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
因為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淪陷進去的。
你給一點點溫柔我就信了,對你來說可能微不足道,可對我來說卻是重的不能再重,你給了那麼一點點溫柔,又再把我推開,我會受不了這種落差的。
她還在發著抖,眼淚簌簌而下。
反倒是時清薏愣了一下,大雨滂沱而下,耳邊有壓抑的哭聲,她像是走到絕路無處可去,縮在大雨盡頭的一角,天地茫茫隻有她一個人。
後來還是時清薏把她拎著上樓了。
雨勢漸大,傘又隻帶了一把,隻能這樣別扭的扶著她往前走,薑知意的腿是麻的,心卻慢慢跳的快了起來,傘下能有多少地方,兩個人貼的太近,她衣裳又都濕透了,幾乎是埋在時清薏肩上。
大概是出來的匆忙,時清薏裏麵隻穿了一件睡裙,外麵披著一件卡其色的寬大風衣,此刻把她罩在懷裏,幾乎肌膚相貼。
薑知意身上全都濕透了怕冷著她要往外退,時清薏有點煩躁的收了一下手臂:“跑什麼,就一把傘。”
她於是又跌回去,剛好撞在時清薏心口的位置。
到了門口的時候薑知意又躊躇了,時清薏打開房門轉過頭來:“還不進來?”
她像一隻膽小的貓一樣悄悄看著卻不敢靠近,時清薏在物質上麵並不奢侈,卻依然是一眼可以看見的家境優渥,日常換的耳釘全部都價值不菲,她曾經聽見有同學悄悄說她常戴的那款是什麼品牌的珠寶價值至少七位數起步。
時清薏直接把她拉進來一腳踹關了門,她住的是複式公寓,裝修風格偏清新冷淡,薑知意低頭看著自己一身濕淋淋的雨水局促的覺得站在哪裏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