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和小譚將雲離安置在床上睡覺之後,雲洛拍了拍小譚的肩膀,為剛才的話道歉。
小譚搖頭不在意,雲洛便讓小譚不用陪著她,安心去睡覺。
小譚拗不過雲洛,也知道幫不上什麼忙,便上床休息。
沒一會,門外響起敲門聲。
門一打開,竟是吉祥嬤嬤。
她拿著藥膏走進來,“太子妃,讓老奴看看你的傷口。若殿下知道太子妃受傷了,定會責備老奴照顧不周。若嚴重,老奴還得去太醫院跑一趟。”
雲洛已經覺得沒那麼疼了,怕是傷口已經愈合。
她體恤吉祥嬤嬤對太子的忠心,也不能讓吉祥嬤嬤知道自己的秘密,嚇著她。
雲洛於是接過藥膏,說自己待會上。
吉祥嬤嬤走後,雲洛繼續抄寫。
手指頭腫脹麻痛,歇息片刻繼續寫。
殿內的油燈換了兩次,雲洛這才連同雲離的一起抄完。
雲洛望了一眼殿內,地上全是她抄寫的一頁頁宣紙,她竟無從落腳。
她小心翼翼站起身,瞥見角落裏,被宣紙覆蓋一角的一個紙元寶,她蹲下撿起來,竟嗚嗚嗚的抽泣起來。
今日是爹爹的頭七,她卻被關在屋裏,沒有祭拜。
一想起昔日爹爹對她的關心,為她的病操勞,她算個什麼女兒,爹爹死後連燒紙也不被允許。
雲洛擦幹眼淚,穿上鬥篷,悄悄打開門,走出去。
宮女和太監都睡了,殿內安靜的很。
雲洛拿上蠟燭和糊元寶的工具,輕悄悄的走出東宮,往冷宮方向走。
那裏鮮少有人,怕是不會被發現。
可以安心祭拜爹爹。
雲洛穿梭在昏暗的甬道上,隨著燈光越來越暗,甚至周圍越來越荒蕪,雲洛篤定冷宮到了。
她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便點上蠟燭,蹲在地上喃喃,就像爹爹就在跟前一樣。
“爹爹,小洛來晚了,爹爹定是等久了,莫生女兒氣。”
風呼呼的刮著,蠟燭的火光搖曳,雲洛心急拿手去擋。
“啊!”
雲洛將手指縮回來,放在嘴裏吮xī著。
眼淚吧嗒吧嗒的
往下掉。
灼灼的刺痛感,讓雲洛皺了皺眉毛。看著火燭被風就快吹滅,她牽起鬥篷,小心翼翼遮擋。
待燭火穩了,她從籃筐裏拿出糊元寶的紙和剪刀,蹲坐在地上,一邊抽泣,一邊剪紙。
“爹,你在等等,小洛馬上就做好了。”
沒一會,幾個別別歪歪的元寶做好了,小洛的手也被剪刀割破了,傷痕累累,正流著血。
雲洛不在意,將元寶放在地上,拿起蠟燭將它點燃。
煙霧慢慢隨著風揚起,雲洛擦了擦臉,高興的笑了。
就在火燃起來的時候,偏不湊巧下起了雨,將火熄滅,將元寶淋濕。
雲洛俯身將元寶護在身下,任雨水像刀一樣打在她臉上。
發絲貼在她臉上,濕噠噠的。
她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爹,是小洛沒用,是小洛沒用,連個紙都燒不好。”
雲洛渾身濕透了,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抬手擦了擦,繼續用力擦著火石,卻怎麼也打不燃。
最後,雲洛放棄了,她索性跪在地上,用力的捶打,無聲的抽泣。
突然,一個雨傘罩在雲洛的頭上。
四周黑乎乎的,雲洛看不清是誰,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緊,提高警覺。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