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笑聞錄(十八)(3 / 3)

方家妹子:那可不好說,等人家出了院,不重重地收拾你才怪?

李逵:那倒好了,我怕的就是他把我撂一邊不理我。打從我跟他認識,一幹就是那麼多年。你說這正鬧騰得好好的,他居然要把公司給賣了,這發的什麼瘋?你那大哥,不會這麼做吧?

方家妹子:當然不會。咱大哥,三言兩語就把那說客打發走了。咱大哥說,方氏集團是他和眾弟兄流血流汗,辛辛苦苦拚打出來的,要叫他隨隨便便就把公司賣給別人,他辦不到。除非……

李逵:除非什麼?

方家妹子:除非他死了,否則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就要領導自己的團隊,奮勇前進,哪怕是在競爭大潮中被別人給碾碎了,心中也不遺憾。

李逵:這才像大哥。

方家妹子:你幹什麼去?

李逵:我到安院長那裏看看,可有什麼好藥,這宋大哥準是得了貓抓心、羊抽筋的病,要不他咋這麼搞呢?

53.李逵鬧事

大宋財團派宣元景副總經理做代表,前來梁山辦理收購梁山實業的事情。宋江搞了熱烈的歡迎儀式。李逵、林衝等人心中有火,躺在家中生悶氣,不肯出來見客。宋江也不管他,隻顧忙著招待老宣。

老宣這人也特別,下車後先圍著梁司轉了一圈。看到梁司龍蟠虎踞,人才濟濟,氣象不俗,老宣心中暗自稱奇。宋江自然了解他的心意,卻也不說破,笑著陪他走進宴會大廳。吳用等人早已張羅妥當,率眾列隊相迎。

老宣一眼便瞥見吳用、盧俊玉、公孫勝等人儀表不俗,驚呼道好人才。宋江微微一笑,說我來引見,這位是博士吳用,是我們公司學問最大的人,這位是高工盧俊玉,是我們的總務部長,這位是自學成才的公孫主任,對民間文化有著極深的造詣,這位是財務部長柴進,京都大學畢業。老宣驚呼道,原來是吳用博士,盧高工,公孫大師,進財部長,失敬失敬。宋江又引見幾位,隨後招呼便入席。按照慣例,宋江致了歡迎詞。

老宣答詞說,他代表大宋財團來簽訂協議,今後,大家就是一個單位的人了,希望大家再接再勵,一如既往地發揮苦幹精神,努力創造新成績,明天一定會更好。

宋江帶頭鼓掌。隨後便開筵暢飲,一麵觀看梁司歌舞團的伴餐表演。正吃到高興處,焦梃跑來悄悄向宋江報告說,可不得了,李逵把人家宣總的車給砸了,車窗玻璃濺得一地都是,車身上好幾個大坑,攔都攔不住。宋江這個氣啊,趕忙叫吳用去處理。

老宣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直瞅宋江。宋江笑說沒事沒事,山上滾下一塊石頭,一塊石頭而已。老宣說,沒傷到人吧。宋江說沒有。老宣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53.宋江醉酒話平生

話說魯智深正在院中閑坐,宋江和吳用忽然來訪。喜得魯智深眉開眼笑,趕忙搬出好酒好菜,在院中擺開了酒席。宋江歎說老魯師好日子啊。魯智深說慚愧啦,自從離開大夥以後,他就搬到這鄉下來隱居,原想過個清靜的生活,不想附近那佛學研究會的人,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他念過宗教哲學,非要拉他去做個顧問,沒辦法,隻得時不時地應酬一下。

吳用感歎道,那可比老宋我們兩個強多了,這一年多來,我和老宋走遍了大江南北,四處旅遊觀光,以此來忘卻舊事。宋江接道,總算平靜了心緒,不再為舊事耗神。聽聞你在此處隱居,便和老吳過來走走。一年不見,你可越見精神。魯智深喜問道,真的精神。吳用答說,真的是精神,比武鬆好多了。魯智深驚問,你們見過老武,他現在怎樣。宋江歎口氣不說話,低頭喝酒。吳用說,武鬆在西湖邊上隱居,每天癡癡呆呆,神情有些恍惚。魯智深說那也難怪,他因工傷丟了一隻胳膊,又沒個老伴,精神可能是不大好,過兩天我寫封信,叫他來我這裏散散心。吳用輕輕地搖頭說,你不明白老武的心思,我看他是沒有走出昨日的陰影。原來是這樣,魯智深也沒轍。空氣刹時變得凝重,大家都埋頭喝悶酒。

不知不覺,酩酊大醉。一股酒勁上來,宋江覺得喉嚨發癢,就把話匣子打開,一口氣說了個暢快。宋江說,回顧平生,真是感慨良多,想他宋江,出身殷實,本來無須奢求,隻要守住家業,平平安安過一生不成問題,誰知命運弄人,真個難測,上大學那陣,居然受了班超那廝一句“大丈夫生當轟轟烈烈,豈可默默無聞!”的蠱惑,由此種下了禍根。想他宋公明,本是個喜歡結交朋友的人,無論到哪裏都是人緣廣闊。在縣府當差那陣,上上下下的人越發認識了不少,心中就有一個想法,想利用手上的關係,做點事情,隻是一時之間沒有找到合適的項目。後來情人變心,夥同別人陷害自己,弄得沒法再在縣府立足,這才橫下心來下海,七弄八弄,做了梁山實業的當家人。一幹多年,他宋江可是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在了裏麵,指望著做成私營企業中的魁首。眾弟兄也齊心,無論東拚西殺,勁往一塊使,力往一塊發,堪稱是最優秀的團隊。想當年,大夥兒縱橫四海,所向披靡,打得那市場中的對手一敗塗地,大小商戰無數,可書者比比皆是,比如說,三攻祝家店,破高唐,下青州,打大名,拿曾頭,兩贏童貫,三敗高俅,破大遼,擒田虎,斬王慶,滅方臘,哪一樁不是赫赫有名?放眼當今天下,有哪一家公司可以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市場大潮中乘風破浪,勢不可擋?原想建功立業,為眾弟兄謀個生前身後的福祉,不想天妒英才,眨眼之間,眾弟兄累死的累死,病倒的病倒,工傷的工傷,一支優秀團隊,就剩得些許老弱病殘,和他一個光杆司令,萬丈雄心,刹時冰冷,直覺得人生就如同井中的蛤蟆,任你蹦躂折騰,到頭來也不過是深陷潭中,所得不過一小塊天空,渾是無益……

宋江絮絮叨叨說到大半夜,吳用和魯智深一旁幹陪,插不得一句言語。直到宋江興盡困乏,方才沉沉睡去。第二天,吳用對魯智深說,這是一年多來他見過的宋江睡眠最好的一次。

55.浪子神仙

話說梁山眾好漢,跟隨宋公明打拚創業,一番風光,數載繁華,到頭來一座玉山傾,土崩瓦解。恁多英雄好漢,病死傷殘,倒下一大半,剩得幾個散兵遊勇,做了山林隱士,江湖野老。其中有灰心的,有逃避的,有迷茫的,也有傷感的,獨有一人,了然達觀,瀟灑人世,做了一個快活神仙。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浪子燕青。若問他何以如此達觀,看他那《陸仙歌》便可明白。燕青曾經故地重遊,塗了一篇歪詞。那詞道,“平生不信道,隻是隨心鬧,幾番醉酒在都市,高歌上雲霄。也曾窮困落寞,也曾風光如火,好似乘船過滄海,任他上下顛簸。浪打風吹,蘆花開落,好一幅人間劇照。想他往日執著,渾似那開場小鑼,一番曲罷終落幕,卻在哪裏掛著?林間抱風眠,岸上踏歌笑,白鷗喚我作嘉友,一起赴仙島。醉中笛語,簾外香風,都付與蒼煙晚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