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昏暗的酒館裏,眾酒客們沒有像往常一樣高聲闊論,而是相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什麼。這在平常的酒館裏是很少見的,各個桌的客人都在小聲議論著同一件事。在這群酒客中,各個職業的人都有,有穿著鎖子甲的雇傭兵;有一身藥味兒的醫生;還有賊眉鼠眼的小偷流氓。
他們聚在一起無非是談論一些市井上的事情,這些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隻見,一個落腮胡子的雇傭兵說道:“知道嗎,第三次聖戰遠征就要開始了。看,神廟裏的隆巴頓教徒又要遭殃了。”“什麼?又要遠征?我記得上次遠征時四十多年的事,不會那麼快吧?”另個消瘦的雇傭兵撇撇嘴道,似乎不大相信。“我說的話,可是有依據的。自從五年前,諾尼獲騎士團敗給了穆丁格,神廟就一直在穆丁格的統治之下。”絡腮胡子馬上反駁道。“那又咋樣?這算什麼依據?”消瘦的雇傭兵依舊不解道。“嘿嘿,還記得穆丁格進入神廟後做了些什麼嗎?”絡腮胡子眯起眼睛故作神秘道。“嗯,”消瘦的雇傭兵,喝了口杯中的麥酒,細細道“好像是赦免了城中所有隆巴頓教徒的罪。”絡腮胡子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哈!這就對了,那你看看現在穆丁格是怎麼對待隆巴頓教徒的?”消瘦的雇傭兵揚了揚眉毛似乎在想些什麼。此時,門口進來了一個人。
“又是那個人。”“好像天天來。”“該不會又是講那個故事吧?”“如果不是腦子進水了,就應該不會講。”
酒館裏議論紛紛,那兩個雇傭兵也停下口頭的話題,看著麵前的這個人。這個人穿著有些怪異,一件破爛的灰色鬥篷,兜帽完全把臉給扣住了,手上還提著一把劍。但劍柄上的紅珊瑚,卻發出很是紮眼的光芒,甚至有些詭異。那個人進入酒館後,並不理會那些議論聲,而是走到一個空著的酒桌麵前坐了下來。
“嗬嗬,你又來了。”酒館老板熱情的走向他,這個人是他的常客,當然得要熱情點。“請問要點什麼呢?”“什麼也不要。”灰衣人淡淡的說道。“哦......”老板看起來沒有一點的失望,倒像是早就預料到什麼似的,悻悻地走開了。說來也奇怪,這個灰衣人,五年來幾乎天天來到這個酒館,卻從不要酒喝。既然是不買單的客人,為什麼這個酒館的老板要對他那麼縱容呢?而不是像其他酒館的老板一樣,攆他走人,是這個酒館的老板心腸好嗎?原來,每次這個灰衣人來到酒館,他就會開始講一下午的故事,而且,有很多的聽眾。這些聽眾都圍繞著這個灰衣人而坐一下午。講故事的同時,聽眾會要一大堆的麥酒,有聽眾的,也有給灰衣人解渴用的。所以這個灰衣人不怕沒酒喝,而老板也為他帶來的一大堆顧客,很是滿意。這樣,就成了現在的局麵,問他要不要酒隻是個形式過程而已。
灰衣人把劍放在桌子上,掀開了他的鬥篷,一道猙獰的刀疤臉顯露了出來。這張臉雖說不是很恐怖,但初次看到,還是很嚇人的。但周圍的酒客卻對此無動於衷,甚至那個絡腮胡子還湊了過來:“哎,又來啦。今天還講那個故事嗎?”“當然,五年來你有聽到我講過別的故事嗎?”灰衣人反問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講的好。”一個販夫走卒模樣的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並坐在了他的對麵。灰衣人抬起頭來望著他,眼裏滿是狐疑。“怎麼?聽膩了?那真是抱歉,我隻會講這一個故事。”灰衣人淡淡一笑。“嗬嗬,他們可不是聽膩了,而是......”老板笑著插話道,但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外的騷亂聲打斷了。
眾酒客不由把目光轉向門外,隻聽一道尖銳的腔調喊起:“所有人都聽著,偉大的穆丁格將宣布,所有的隆巴頓教徒務必在三日之內離開神廟,或是改信巴勒撒教。否則,三日過後一律處死。”接著,便是一群城衛兵押著十幾個隆巴頓教徒從酒館的門口經過。聲音過後,眾人又將眼光收了回來,重新看向灰衣人。“看到了嗎?洛迪,你講的故事,是第五軍團的事跡。準確的說,呃,你是在幫隆巴頓教徒。”絡腮胡子不假思索的說道。那個叫洛迪的灰衣人,五年來一直都在講同一個故事。五年來都講同一個故事,是個人都會聽膩。可是他講的故事卻像真的一樣,惟妙惟肖,蕩氣回腸。酒客們不但沒聽膩卻越聽越有味兒,尤其是雇傭兵,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流血陣亡。對洛迪的故事如同身臨其境一般,讓這些粗獷的漢子們對洛迪口中的第五軍團有著很深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