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有在高中喜歡上戚尋,那他跟戚尋應該會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說不上朋友,卻也能勉強算個熟人。
可偏偏他在十八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上了戚尋,還一發不可收拾。
這場遲來的暗戀像夏日裏的野薔薇,潛滋暗長,收都收不住。
他特意考去了戚尋的大學,用了兩年時間終於在戚尋身邊掛上號,成功從 “不怎麼熟的熟人”,變成了能跟戚尋約飯看電影的朋友,偶爾還能去戚尋家裏串個門,生日也會互送禮物。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跟戚尋的關係,自始至終都沒有再進一步。
到如今他大學畢業已經兩年了,他還是沒有敢跟戚尋告白,甚至不敢讓他知道自己的喜歡,就這樣一個人默默暗戀,認真且慫。
用他發小梁頌的話來說,就是白瞎了這一張好臉。
柏西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倒是一直承認自己很慫,但這還不是因為戚尋太難追了,這些年找戚尋告白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不是全都折戟在了半路。
他並不覺得自己告白會有什麼勝算。
他好不容易才在戚尋的生活裏占據了一席之地,又怎麼敢輕易拿這段關係冒險。
在開車去找停車位的時候,柏西不著邊際地想,他是不是該去找個寺廟拜一拜,許個姻緣什麼的,聽辦公室的小姑娘說還挺靈的,沒準兒諸位神佛看他可憐,一個心軟就讓他得償所願了。
他想到這兒,不由自主就笑了一下,雖然是沒譜的事情,但是幻想一下也很快樂,幻想又不犯法。
但他沒想到的是,雖然他還沒有去虔誠地供香,但也許他暗戀得過於苦逼,神佛真的應允了他的許願。
僅僅五個小時後,他的願望就實現了。
在跟戚尋吃完晚飯後,他又去了戚尋家一起看了球賽,球賽最後誰輸誰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天,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成功睡到了自己朝思暮想了六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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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西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有點懵,屋子裏暗沉沉的,讓人的大腦也變得遲鈍了。他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對麵灰色的牆麵,深木色的衣櫃上放著幾個玻璃燈罩,還有一個藍色的玻璃擺件。
柏西眨眨眼,他的腦袋還有點疼,但不妨礙他認出那櫃子上的擺件還是他自己送給戚尋的。
這是戚尋的臥室。
意識到這點後,柏西立刻就被嚇清醒了。
他蹭得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就 “嘶” 了一聲,腰軟得不像話,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包括大腿附近都隱隱作痛……
他慘白著臉在室內看了一圈,床上隻剩下他一個人,戚尋不在臥室。
他瘋狂回憶昨天都發生了什麼,隻能隱約記起他昨天跟戚尋吃完飯,又來戚尋家一起看球賽,看球賽的過程裏他倆都喝了酒,一開始隻是淺淺幾杯,但後麵也不知道怎麼的,聊起了大學的事情,酒也越喝越多………
再然後,他好像就借著酒勁,抱住了戚尋……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
柏西再也想不起來後麵都發生了什麼,他喝斷片了,把最重要的環節給忘得一幹二淨。
但他記不記得已經不重要了,他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就憑鎖骨上的咬痕和手腕上的抓痕,任何一個成年人昨天發生了什麼。
他跟戚尋睡了,在兩個人都喝多了酒的情況下。
他不知道自己昨天都幹了點什麼,但按照他對戚尋的了解,像戚尋這種自律到極點的人,是不會主動對他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