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資料。

剛剛發下來的, A4紙還殘留著打印的熱度。

他一頁頁翻過去,神情一點點沉下去,最終閉上眼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們?”

坐在他對麵同樣查看這份資料的人反問他, “早一點知道有用嗎?”

“……”

徐聞頹然的垂下頭。

他突然很輕的笑了一下。

這個笑裏有幾分無可奈何,更多的是自嘲。

“常笑經常笑我, 說我算來算去,自以為算盡了天命。”

他說,“可是在真正的天命麵前, 我就好像是一個皇宮裏的太監,小心翼翼的揣摩著皇上的心意,娘娘們討好我, 給了我一種無所不能的錯覺,其實皇上隻需要一句話,就能砍了我的腦袋要了我的命。”

不大的房間裏坐了許多的人。

這些人都是各個城市各個分部的負責人。

有人聽見他的話,很輕的笑了一下。

“你徐大師是太監, 那我們這些人是什麼?太監都算不上的閹人嗎?”

明明有天大的壓力落在頭上, 這群人到挺會苦中作樂的。

但笑過之後, 迎來的就是漫長沉默。

終於, 等最後一個人看完, 話題才重新被提起。

“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們國家?這樣說或許有點殘忍,但……但我們國家目前地確是人口最多的國家,生活在我們國土上的外國人甚至超過不少東半球的小國, 如果他們需要一片土地用來降神的話,不管是袋鼠國還是赤道大陸,都比我們國家合適,畢竟人更少,造成的損失也更少……”

“你覺得是為什麼?”有人抬頭問了一句。

政治和人心這種東西總是很複雜。

其實不用明說,那人也得到了答案。

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把生命當做生命。

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

站得太高,道德高地的風太冷,早已經吹掉了他們的良知。

他們忘了即使相隔大洋彼岸,彼此仍舊流著相同的血脈。

大概是被寬闊的海洋隔著,以至於他們以為自己仍舊是世界的主人。

然而異類早已經成為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

如果不團結,不努力,指望神佛的拯救……

“做夢。”

越公主如是點評。

類似的言論在華國的不同角落響起。

“何其可笑,便是三歲幼兒都知道,求人不如求己,這群番邦蠻子竟然指望神明能夠保佑他們的平安,真是天真,朕存世千年,未曾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看到這樣的笑話!”

說話之人身著黑色祭服,頭戴十二旒冕,身形高大,麵相威嚴,端坐一方,周身黑雲湧動,氣勢迫人。

“朕早就說過,開疆擴土,乃必要之事,以我華夏男兒本事,難道還怕拿不下一群紅毛外族?就是年輕人都太心慈手軟,講究什麼和平發展……和平,嗬,和平,朕從未見過談出來的和平,朕隻見過打出來的和平!朕的和平都是在馬背上搶回來的!可惜子孫後代不爭氣……”

這人麵向粗獷,留著中原地區少見的絡腮胡,胡子很長又很密,滿滿一大把,明明自稱朕,蒲扇般大的手中卻抓著一把長弓,似乎隨時能夠彎弓射下一隻老鷹來。

“朕……”

……

付雪晴翻著手頭的資料。

早晚要撕破臉麵的事情,因此諸多秘密對於許多人來說便也不是秘密。

“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前所未有的憤怒湧上心頭。

這種憤怒甚至超過了當她得知沈摘星被當做誘餌的時候。

“西方哪些人是瘋了嗎?”

她不敢置信的問道,“他們憑什麼相信自己請下來的神靈,就一定會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