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裏是魔宮,距離那場魔尊入侵的戰事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而他在這大半個月裏,都是魔君衣不解帶親自照顧他的。
而他之所以沒有被鳳凰業火衝破身體,爆體而亡,據說一方麵是因為符虞給他套的這個手環,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符虞給他喂了自己的……血。
魔尊之血,是世界上至陰冷之物,唯有魔尊的血,才能將鳳凰業火壓製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符虞的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的原因。
這兩個月來,他不知喝了多少符虞的血,若非符虞是魔尊,恐怕他早就已經被吸幹了。
那日符虞沒有多留,很快就離開了,從那天到現在,聞燁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到符虞了。
他服下了這麼多符虞的血以後,其實體內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灼熱的感覺了,業火被魔尊止血壓了下去,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甚至讓他產生了自己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區別的樣子。
可是符虞還是沒有出現。
聞燁想知道他去哪裏了,去做什麼了,和誰在一起。
但他又不想承認自己有這樣的念頭。
他這樣等了許久,卻沒有等來符虞,而是等來了兩個熟人。
玉娥仙子挽著青蓬元帥的手,她眼中帶著真切的擔憂,坐在了聞燁對麵:「魔尊的血也對你沒有用嗎?他這幾天又得到了線索,說極寒之淵有能夠鎮壓你體內失控的糯冰之草,已經動身了,讓我們來陪陪你?」
聞燁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玉娥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玉娥看向青蓬:「你來說。」
青蓬元帥被囚禁了這許多年,雖然清瘦,但風骨依然還在,他歎了口氣:「聞燁王子殿下,有一件事,從你出生起,就被瞞在鼓裏了。你體內的……不是鳳凰之火,而是業火,帝皇和帝後,從一開始,就打算把你當做對付魔界的武器。」
之前符虞說了那麼多話,聞燁多少也猜到了一些,隻是一直麻痹自己,不願意去相信這件事,直到此時。
他不得不信,自己,原來就是天界的棄子,之前那許多年的寵愛,不過是為了最終的這個結果,所做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彌補。
帝皇和帝後身居高位,作此抉擇,他們沒有錯,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大義凜然。
但是聞燁又有什麼錯呢?
符虞說得沒有錯,八荒六合,五湖四海,隻有他沒有放棄他,也不會放棄他。
他閉了閉眼睛,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淚珠再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就在水珠剛剛接觸地麵的時候,就像是有什麼在聞燁的心頭一起起了漣漪。
他一瞬間回憶起了過去幾世的事。
在竹林裏撫琴的凡間王子是為他,在前線千裏取敵人首級的小仙是為他,鎮守仙魔通道是為他,成為萬魔首領……還是為他。
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句「無以為聘,以琴為書,雖不為鳳,卻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