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指不由自主地撫上電腦屏幕裏那消瘦了一大圈的臉頰,但是指下傳來的不是熟悉的溫度,而是有些沁骨冰涼,不自覺眉宇緊皺,目光癡癡地盯著屏幕上的人,眼底慢慢聚集起一湖抹不開的深色。
原本海藻般的長發換成及肩直發,發尾帶著一絲異常的參差。臉上再不是那種麵對什麼都淡淡的表情,代之以時常展露的笑容,時而甜甜,時而又帶著讓人感覺突兀的誇張。
大半年不見,她變了好多。
這是自從顧雪夏失蹤之後,厲景行第一次看到鮮活的她。雖然還是無法觸及,但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一種恩賜了。
……
“放心吧,銘記在心。”
見他賣起了關子,男人也不再追問,不屑道:“哼,得了,我才沒興趣管你這些破事。反正你欠我一個人情別忘了就行。”
電話裏響起一聲輕笑,“你不明白沒關係,他明白就行。”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得意。
“那還是算了,你是什麼貨色我還是知道的。我要是敢拿槍指你,指不定我半個月都別想下床了。”忍不住損了他兩句,而後頓了頓,說回正事,“我照你說的那樣將那些剪輯過的資料錄像全給他了。不過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把這個給他。”
“受驚了,要不改明兒我讓你指我出出氣。”
“的確是比你想象得快,剛說了兩句話直接掏槍了。”一想到剛才被人用槍指著頭,沒好氣地道。
聞言,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比我想象得要快。”
“厲二少來過了。”直截了當。
“喂。”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不是楚莫白還能有誰。
那位院長站在四樓的辦公室裏,看著那輛賓利車消失在拐角後才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出一串號碼,響了好一陣,電話才被接通。
……
阿誠會意,朝厲景行點了點頭,轉而對那院長道:“請帶路。”
“阿誠。”怒氣未消,聲音裏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院長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而對厲景行道:“不過病人的治療錄像並沒有帶走。”
然而等他們去調門口的監控錄像時才發現因為前段時間下大雪,大門口的監視器壞了,一直沒來得及修。是以究竟是誰接走了顧雪夏便不得而知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再一次斷了,厲景行差點情緒失控一把掀了這兒,還好阿誠將他攔了下來。
阿誠動了動手裏的槍,示意他出來。
“帶我去看監控錄像。”
院長稍稍舉起雙手,表示妥協,“她住進來之後便沒有人來看過她,今天來接她的人也隻是等在車裏,是我們的工作人員將她送上車的。”
“你最好不要高估我的耐心。”厲景行坐在沙發裏,聲音沉沉。
“不好意思,我們不能透露病人的隱私。”話的尾音落在阿誠手裏那直直對著他腦門的槍口裏。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將厲景行欣喜的心情瞬間澆得一點不剩,但是麵上卻沒顯露太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她被誰接走的?”
“是有一個姓顧的病人來我們這裏治療過,但是今天早上她就被接走了。”坐在辦公桌後的人翻了住院記錄道。
康複中心,院長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