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猶豫了片刻，神色複雜，沉聲道：“是厲二少。”
記憶中，老吳一直都是很穩重的，很少見他著急過。此刻見他這般，楚莫白不由狐疑，“誰來了？”從沙發站了起來。
老吳推門而入，臉上難掩急色，“爺，家裏來人了，您下去看看吧。”
“進來吧。”楚莫白放下手機。
“叩叩叩，爺，我是老吳。”門外傳來老吳的聲音，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
“……嗯，我過兩天就來看你，雪夏乖……拜拜。”楚莫白剛掛了電話，房門就敲響了。
楚宅。
……
阿誠匆匆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而後趕緊跟了上去。
男人無聲接過，擦了擦滴血未沾的手，然後厭棄地扔在地上。隨即麵無表情地轉身朝著門口走去，“我想楊醫生現在應該能想起我妻子在哪兒了。”
“老大。”一直候在一旁的阿誠走上前來，遞給厲景行一塊新的手帕。
那塊手帕上早已浸滿了血，鮮紅和淺灰，對比鮮明，透著一絲觸目驚心。
厲景行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緊握著右手手腕痛苦地跪倒在地的楊子建，淺淺一笑，“但是我很討厭血。”
一把瑞士軍刀紮透了不知什麼時候蓋在他楊子建手背上的手帕，將他的右手死死地釘在小桌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了這間屋子。
視線便落在了楊子建的右手上，“這隻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被他一看，楊子建慌亂地想要將手藏在身後，躲開他迫人的視線，卻不料厲景行比他更快一步，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壓在旁邊的小桌上，在他還沒來得及看清的時候——
楊子建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冷汗涔涔，“厲……厲二少……”聲音裏都帶著顫音。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終於停下來手上的動作，薄唇輕啟，“如果你覺得應付我比應付楚莫白容易，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這整個過程，厲景行從未看過他一眼，拿著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手，動作優雅至極。但楊子建卻莫名地覺得房間裏的空氣隨著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稀薄，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手上的束縛消失了，但楊子建並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翼翼地將雙手從身後抽了出來，放在身前。
聞言，男人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楊子建感覺壓在他喘不過氣的巨石移了開，驀然鬆了一口氣。厲景行從西裝外套裏掏出一塊灰色的手帕，與此同時，又有一人從黑暗處走了出來，解開了楊子建手上的繩索。
戰戰兢兢，楊子建咽了咽口水，想著既然厲景行在問他，也就是說他並不確定顧小姐在楚先生手裏，如果自己打死不承認，說不定能逃過一劫。心下一橫，“我……我並沒有……見過顧……厲二少夫人。”
“我妻子是不是在楚莫白手裏？”依舊是原來的那種冷冷的語調，又重複了一遍。
“……”楊子建一時語塞。自己一直替楚莫白做事，要是被他知道他將顧小姐的行蹤泄露，怕是會吃不了兜著走。但是……小心翼翼地抬頭，視線移到厲景行的下巴就害怕地收了回去。但是，如果不說，等待著自己的便是……厲二少。
“我妻子是不是在楚莫白手裏？”開門見山，冷聲問道。
自己的想法得到確認，楊子建不由臉色一變，“厲……你……你要幹什麼？！”驚恐地想要起身，剛一動就被將他綁在椅子上的繩子帶了回去，
男人在距楊子建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緩緩開口，“我是厲景行。”
楊子建的目光在觸及到那人的臉時，眼睛不由圓瞪，結結巴巴道：“你……你是……你是……”說了好幾個“你是”卻還是沒將來人的名字叫出來，眼睜睜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話音剛落，空蕩的房間裏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那個身在暗處的人慢慢朝著楊子建走了過來，微弱的光從鋥亮的皮鞋一點點地往上移，直到整個人暴露在光亮之中。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楊子建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又睜開眼睛，但環視一周後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心頭不由一跳，就在開口地前一秒，注意到旁邊的黑暗處似乎有一個人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看著那身在暗處的人影故作鎮定地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
男人被推搡著坐上中間的椅子，而後一個人將他頭上的布袋一把扯掉。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這人就是前段時間照顧過顧雪夏的楊子建楊醫生。
“哢嚓。”一聲輕響，隱在暗處的房門從外麵被推開。隨即幾個人影走了進來，當先進來的人的頭被一隻布袋罩著，但從穿著來看應該是個男人，雙手被緊跟其後的兩個人反剪束縛在身後。
光線陰暗的房間裏，空空蕩蕩，正中央擺著一把木椅，旁邊一張小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