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暈羅衫色似煙，一回看著一潛然。自從不舞《霓裳曲》，疊在空箱得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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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昊天純粹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老頭兒要是不認可，也不能讓他演完。果然，王象乾聽了他的問話，笑道：“豬尾巴，難得你能想得出來！以後韃子兵的辮子再不能使士卒驚懼，隻能讓他們覺得可笑。駁斥後金的‘七大恨’，揭露其無故叛反我天朝的真相，最後以嶽元帥的事跡激勵官兵奮勇殺敵，確實是不錯的辦法呀！而且，軍營中無甚娛樂，兵卒們不是**、飲酒，便是聚眾賭博，長期駐守難免滋事。讓他們聽曲看戲，也免得多生事端，可說是一舉兩得。”
“老爺子，您慧眼如炬，將我的目的都看透了。”
“行啦，別捧我啦，主意都是你出的。哎，今天唱的戲曲，腔調明顯帶有遼東的痕跡，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聽過？”
“老爺子，這話說來就有點兒長了——後金有一種載歌載舞的說唱形式，叫‘道瓦喇’，通常由男、女兩個伶人一同表演，間或模擬相關人物，共同說唱一個完整的故事。實不相瞞，這種曲子是我根據後金的‘道瓦喇’改編而成。”
“哦，後金人的戲曲你也懂得？”
“我哪兒懂啊！說來也巧，既然打定主意要以戲曲來振奮官兵士氣。我便在關內召集所有藝人。其中有一對夫婦，乃是僥幸從後金逃回的漢人。他們原本是唱‘蓮花落’地，被韃子捋去後，被逼學會了‘道瓦喇’。我聽了他們的演唱，覺得很有特色，而且形式簡單，通俗易懂。就用上了。改編以後的名字當然就不能再叫‘道瓦喇’了，此劇種主要是兩人表演。為了好記，便於傳播，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二人轉’。我還準備等學的藝人多了，將劇情翻成滿語，傳到後金境內，即可激勵漢人反抗。又可瓦解敵方士氣。”
“嗯，想得很長遠。昊天哪，你還真是博學多才呀！老夫雖然不明此道，但也知道能夠創新、改編，乃是宗師、大家所為呀！”
“慚愧、慚愧。優伶一道縱成宗師，又與國何益？這不過是小子年少時不學無術，流連戲院書館，所學的雜藝。後來因家父勸阻。才翻然悔悟，刻苦攻讀。不然也難以金榜題名，為國出力。”
“卻是如此，不過如今這雜藝能用於軍國大事，也不枉你當初所學呀，此劇可在軍中多演。”
“軍中演出自然是責無旁貸。不過我想以後不做全軍演出，而是作為獎勵，每次操演的前三名單獨演出，您看可好？”
“嗯，此法甚妙，想聽曲看戲就要認真操練，於練兵有益，老夫這便傳令下去，依此而行。不過老夫要和你約法三章，一不可演男歡女愛的靡靡之音；二不可影響正常操練；這三麼。校軍場中唱戲。可一不可再，否則成何體統！”
“您就放心吧。小子早有安排，所有演出劇目都與抗擊韃子有關。另外，作為操演獲勝隊伍地獎勵，也不需要這麼大的地方了，可以到各營中演出。”
“如此甚好！哎，對了，昊天呐，上次你向老夫所說地奸細一事，查的如何了，需要老夫怎樣配合呀？”
“說來慚愧，我命人日夜監視，卻未查出什麼破綻。也不知是當初‘狂風寨’一事被韃子得知了，還是他們活動的過於隱秘。前些時候因為審理民訟、編練新劇，事務繁忙，也未得仔細調查此事。如今諸事告一段落，我想還是親自去試探一番。”
“嗯，‘張青天’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呀，哈哈！”
“老爺子，您取笑啦！”
“哎，並非取笑，你這‘張青天’已經遍傳遼東，再過些時日，上達天聽也未可知呀！”
昊天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子：我真是忙昏頭了，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這要是傳到京城魏忠賢的耳朵裏，還不定出什麼“妖蛾子”呢，我得趕緊想辦法彌補一下!
想到此處，他也就沒心情和老頭兒閑聊了，當即提出告辭，要回去為暗訪奸細作些準備。
這是正事兒，老頭兒也就不再挽留了，將昊天送出大門，同時囑咐他一定要多加小心。
昊天回到自己的府邸，派人請來了田主薄，交待他安排精細人到百姓中去傳播謠言，就說“青天”張大人是奉京城九千歲之命來遼東為民做主的，最好再炮製出一封萬民書來，為九千歲歌功頌德。
田主薄一聽這意思，也明白事關重大，當即和昊天仔細商議了一番細節，隨後領命而去。
幸好此時，臭名昭著的“立生祠運動”還沒開始呢，而且遼東不比中原腹地，抵禦韃子是第一等地大事，閹黨的惡名在此地也不時分響亮，還能夠忽悠一番。
把田主薄打發走，昊天來到後院，把戲班召集在一起，告訴他們，今天的演出很成功，但是演出過程中還有很多不足，比如誰的身法不到位，誰的唱腔不準，等等，一一作了一番指點。最後交待他們還要刻苦練習，過不多久，就要找個園子正式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