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姨是一名金牌律師,快40歲的她因為保養的好,皮膚姣好,雖不似十七八歲小姑娘那般白裏透紅,在燈光下卻也看不出一絲毛孔。

白色長袖,黑色小腳西褲,五厘米高的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幹練且精明,事業型女性,是很多出入職場的小白崇拜和學習的榜樣。

距離醫生所說的24小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如果第二天早上9點,簡昕還是無法醒過來,那麼她的情況就會很危險。

輕則變成植物人,餘生隻能在病床上度過,重則腦死亡,等到身體各項器官徹底衰竭,心髒停止跳動。

陸煙被唐師語拉到一旁,小聲詢問簡昕的情況,得知消息後眼神一點點沉下來,“昕兒目前的情況可以辦理轉院嗎?”

T市是二線城市,所在的市人民醫院雖然也是國內的權威私立機構,但總歸比不上一線城市專業的腦科醫學院。

“這個問題我之前問過給昕昕動手術的腦科專家,他本人也說如果能夠轉院到更加專業的醫院是最好,可就昕昕的情況來說不允許她舟車勞頓,要是在轉院路途中出現緊急情況,結果隻會更加惡劣。”

麵對醫生給出的意見陸煙並沒有瞞著唐師語和兩位老人,畢竟他們才是昕昕的家人,有發言權和知情權。

聽到這樣的話,唐奶奶心裏咯噔一下,站在監護室外,布滿皺紋的手撫上門上小窗口的玻璃,眼角帶著淚花,聲音哽咽:“我可憐的昕昕,怎麼就那麼多磨難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外婆白發人送黑發人,外婆都沒臉去見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唐爺爺飽經風霜的臉上神色嚴肅,拄著拐杖站在旁邊板著臉沒有說話,可從他閃爍的眼眸中能夠看出,他此刻焦急如焚的心情。

陸煙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杏眼微垂,目光複雜深邃,尤其是看到唐爺爺從外套內側口袋裏拿出降壓藥服下,心揪著特別難受,險些就要忍不住上前說明真相,可到底是理智戰勝了情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就要到淩晨,唐師語擔心兩位兩人的身體,正好醫院對麵就是便捷酒店,把入住手續辦理好以後才告訴兩位老人:“爸媽,昕兒這裏有我和陸煙守著,你們去酒店休息,這邊有任何消息我都會通知你們。”

“我不困,你帶你媽去酒店休息。”

唐爺爺坐在走廊一側的椅子上,執拗地不肯離開,脾氣倔強像是個幾歲的孩童。

大女兒唯一的孩子他的外孫女現在生死未卜,他哪裏能睡得著?

想到簡家老太太的偏見和這些年對外孫女的打壓,孩子如今受傷昏睡不醒,簡家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探望,他就替女兒和外孫女不值得,這樣的家人還能算是家人嗎?

不要也罷。

身為女兒,唐師語知道父親說一不二的性子,扭頭看向一臉憂心的母親,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再次提出讓兩位老人去對麵酒店休息,而是找到護士站讓護士幫忙,最近醫院的空床位比較多,在同一層樓找了一間病房讓他們去休息。

窗外夜幕漆黑,醫院住院部一棟大樓背靠大山,每到夜晚氣氛都格外滲人。

陸煙站在走廊盡頭,望著窗外在月光下依稀可見的樹幹,樹葉隨風擺動,影子也來回晃動。向來膽小的她沒有特別注意窗外的一切,隻見她盯著窗外發呆,可思緒早已不知跑去了哪裏。

明亮的杏眼裏目光晦澀不明,看似波瀾不驚的麵容下,翻滾著波濤。

是否引出背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