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章略顯落寞,神色低沉,轉身抱起珠珠,“珠珠,我們回去吧。”
目前不在,那就算了。
一大一小趕在午時前回到胡國公府,周相府上的馬車就停在府門外麵。靠近廳堂,就聽到周衛的聲音。
“淩王雖說出兵,可隻帶了三萬兵馬,是在等著陛下的後續。陛下一旦後悔,他還有周轉的餘地。”
“淩王的態度很明確,陛下是皇帝,知曉孰輕孰重。況且,那是太後咎由自取。”秦綰寧的聲音帶了幾分悲涼,未至秋日,卻感幾分悲涼。
周衛回答:“淩王殿下可不算簡單,秦家一事、四府覆滅,這些與他脫不了關係。姑娘仁善,莫要被他的外表騙了。”
秦玉章止步腳步,更是捂住珠珠的嘴巴:“別出聲。”
屋裏傳來秦綰寧的聲音:“陛下去了何處?”
“陛下也去了臨南,國舅被丟人刑部大牢,等陛下回來發落。姑娘在金陵城內不需害怕了,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秦綰寧重複一聲,語氣縹緲,感到幾分悲憫。
秦玉章眼神顫了顫,過去了嗎?
在姑姑的心裏,這些永遠不會過去,姑姑的心裏隻怕千瘡百孔了。
“姑娘好生休息,我先回樞密院。”周衛沒有多待,徐徐退了出來。
少年郎站在門旁,安靜而深沉,眼中光色明滅不定,在見到周衛後,少年郎抬手行禮,“周相。”
“原是小國公爺。”周衛回了半禮,想寒暄幾句,卻感覺秦玉章和他的陛下舅舅性子差不多,冷若冰霜,不易近人。
周衛不想貼著對方的冷臉,笑笑就離開國公府。
就這麼匆匆一瞥,讓周衛後悔莫及。
秦玉章牽著珠珠走近屋,姑姑正看著窗外,背影孤寂,孑然一身,珠珠先跑了過去,“阿娘。”
秦綰寧回身,“回來啦。”
“姑姑,我們回徐州吧。”秦玉章陡然出聲,神色堅定。
“回徐州做甚,這裏很好。”秦綰寧先是一愣,又見侄兒的神色,不覺一笑,“玉章,你是屬於這裏的,回到徐州,你的前途會……”
“姑姑,我的前途自己掙,姑姑留在這裏不高興。我們想回徐州,回秦家,那裏才是我們的家。姑姑,之前侄兒以為淩王對您好,可他並非是良人。”秦玉章說道。
秦綰寧言笑,道:“你懂什麼,不過你想回去的話也可以,等陳國事畢,我們再回來。”
孩子的想法很奇怪,但不滿足,會讓他胡思亂想。
趙啟就在城外,可嶽徠已入獄,淩王離開金陵,可見不需他了。
勞碌一場,都被淩王算計了去,蕭宴是何心思?
不過,蕭宴不動一兵一卒就可以收回臨南,或許於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利事。
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到最後,也不知是誰贏了,蕭宴與淩王,都非善類。
“既然姑姑答應,侄兒讓管家去忙,屆時再與趙將軍去說一聲,我們一道回去,這樣也很安全。”秦玉章說道。
“你去安排,以後國公府都是你的,我在這裏不過是過客,你和珠珠才是永久的主人。”秦綰寧欣慰,玉章幾句話就讓她寬心,父兄若在,得知玉章如此出類拔萃,想來也會很高興。
秦玉章也鬆了口氣,就怕姑姑不願意,對陛下、對金陵還有顧念。
好在,姑姑願聽他的話。
趙啟就在城外,接到秦家的消息後,特地等了一日,留兵一百在金陵城內做暗探,第二日和秦家人會合,一道離開金陵城。
明華接到消息後,自己的兒子都已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