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少女將手中的湯碗放下,看向周衛,漆黑的眼裏隻剩下純粹的釋然,“你且放心吧,不會出事的,朝堂之上我幫不了,但這些事我還能幫忙。”

周衛麵色尷尬,想來也是,對麵的小祖宗可是扳倒了四府國公爺,心思若是差些,也不會坐在周府裏喝茶。

“那辛苦您了。”

“我不過是想著父親罷了,他最後為了什麼才放棄掙紮。”秦綰寧語氣漂亮,神色裏閃著柔和的光芒,忽而添了一抹驕傲,“回到徐州我明白了,大周建國已成定局,徐州數萬將士稱臣,他若帶著將士抵抗,到時又是生靈塗炭。我在想,他為的是難得來的和平。”

陳帝荒淫,蕭家順勢而為,先帝征戰四方,蕭宴一代戰神,他們五人鼎力支持才創下大周。

秦家一叛變,金陵城內四分五裂,到時,百姓又該怎麼保命呢。

周衛怔了下來,他知秦公大義,當聽到秦綰寧的話後猶覺自愧不如。看著少女溫旭的眉眼一點一點染上驕傲,卻突然想起自己那位陛下。

追妻路漫漫,或許秦綰寧壓根就不在乎他的感情。

“小祖宗……”周衛一聲哀歎,不過秦綰寧的辦法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隻要朝堂穩固就成。

“對了,周相注意賢太妃的動靜。”

周衛應下了,覺得府裏待不下去了,不如去署衙坐鎮比較好,索性讓人搬了自己的床榻去署衙,又拿了些換洗的衣襟。

周府的侍衛浩浩蕩蕩去送床,消息不脛而走,朝臣們頓時都安靜下來了。

沒有人再吵再鬧,更沒有人趁機作亂,周相以署衙為家,起了鎮定的作用。

在這時漢王妃瘋了,在府裏又哭又鬧,漢王幾無時間來管理朝政,國舅趁機而上,秉持著太後的旨意取代漢王。

又過了兩日後,久病出城養病的淩王回金陵了,在府裏休息。

國舅立刻登門,卻被阻擋在門衛。

接連三日,國舅風雨無阻地去見淩王。

最後,賢太妃見了國舅。

就見了一麵,太後立即將國舅召回宮裏,誰知,國舅托大,不去見太後。

太後連派了三波人,接連無效,最後太後親自出宮,卻被阻隔在東華門內,壓根出不了宮門。

太後眼中竄出怒火,“哀家是太後,你們膽敢以下犯上。”

禁軍目視前方,不在意太後的怒意,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喊你們統領來見哀家,哀家是太後……”

聲嘶力竭的聲音回蕩在宮門口,接著太後毫無風度地拔了禁軍的劍砍向不聽她旨意的人,下一刻,被禁軍掀翻在地。

“你們敢傷哀家……”

“讓國舅來見哀家。”

“送太後回宮。”禁軍副統領及時出現,吩咐人趕緊送太後回宮,生怕將事情鬧大。

小小的風波在金陵城內並未引起太大的風浪,反倒是國舅挾持了太後,令太後下達懿旨立淩王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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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深處,停著十幾艘戰艦,蕭宴立於甲板上,衣袂在風中飄揚,對麵的戰船也停了下來。

布林道上海盜都被其他島上的海盜斬殺了,一番爭鬥中活下來的海盜又被水師截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蕭宴望著海水翻滾而來,手搭在桅杆上,唇角微揚,眉宇冷寂,“圍住古來島。”

他不信蕭遇還能逃開。

泉州都督陳至林微有遲疑:“古來島上的海盜居多,這次逃離的海盜怕是都去了古來島上。”

“十萬水師,你怕他幾萬陸兵?”蕭宴諷刺,他竟不知水師竟然畏懼如斯。

陳至林不敢回話,蕭宴眉宇皆是冷凝,轉而改變了決定:“困住島上的人即可。清除諸島上的殘餘海盜,將他們藏有的珍寶登錄在冊,想來打造戰艦應該需朝堂撥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