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的商人在街頭上徘徊,問問這個問問那個,顯然很有興致。

秦綰寧站在街口,被眼前繁華熱鬧的景象驚呆了,蕭宴趁機牽住她,以自己的手包裹著她的小手,“去看看吧。”

很快,秦綰寧就撥開他的手,一人徑直往前走。

蕭宴略有落寞,但很快,追了上去。

秦綰寧買了一塊放入蝦肉的餅,價格是肉餅的三倍,她隻買了一塊,自己吃著,沒有顧及蕭宴。

“自己買。”蕭宴歎了口氣,將店家內各類品種的餅都買了一份,十幾塊餅裝了滿滿一盒子。

蕭宴自己提著吃,餘光掃了一眼秦綰寧,她盯上了糖人。

盯上了沒有買,就多看了幾眼。

蕭宴就這麼看著她,微抬的雙眸凜冽疏冷,提著盒子的手微微用力。秦綰寧青色袍服搖曳及地,在人間煙火氣息中勾勒出幾分淡然。

秦綰寧將自己融入這條街市中,快樂在心口蔓延,她許久沒有這麼肆意玩過。許多年前,她和蕭宴常常出門,吃遍整條街,父母不會過問她,她開心又肆意。

她自己走著,不知身後的蕭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眼底滿是心疼。

秦綰寧身上有股空靈悠遠的氣質,眼中滿是過盡千帆的滄桑,他不敢正視,更不敢去問。

今日看見了,他就想起秦綰寧要出家的事,鬧著玩還是真的?

蕭宴領著盒子的手猛地握緊,眼底一片晦深莫測,他抬腳跟了上去,盡力將自己的冷酷散去,“怎麼總吃餅?”

“沒看到好吃的。”秦綰寧左右觀望,忽然又看見了雲陽樓的那個紅眼女子。

同時,紅眼女子也在打量她。

蕭宴順著她的視線去看,什麼都沒看到,女子走了,秦綰寧也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一間小酒肆。

酒肆不大,裏麵三五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她未曾來得及多看一眼,紅眼女子走進去。

蕭宴注意到了,小聲提醒她:“紅眼睛的女子至今不知國度。”

意思就是他們隱瞞了自己的國度,不為外人知悉。

秦綰寧卻道:“就是覺得紅色眼睛很奇怪,古神話中記載,紅眼為入魔之兆。”

“話本子看多了。”蕭宴站在她身前,擋住她的視線,“看多了,她會纏上你,紅眼女子不知國度,慣來妖嬈,喜男人,愛風流。”

秦綰寧聽得臉頰發燙,捂住臉跑了。

蕭宴勾唇笑了一聲,緊步追了上去。

兩人回到船上已是黃昏,瑰麗色的光灑在江麵上,循麗多彩,秦綰寧累得直接坐在甲板上,夕陽太美,她舍不得現在回屋。

蕭宴也跟著坐了下來,目光遠眺,靜靜地落在江麵上,身側的姑娘彎唇輕笑,肆意張揚。

“秦綰寧,你看這裏漂亮嗎?”

“美,可惜就是海盜多。”秦綰寧略有幾分可惜,她今日聽到了商戶們的談話,心中大為震撼,原來還有律法管不到的地方。

她不喜歡金陵,喜歡徐州,卻永遠不敢回去。

這裏比起徐州更為美麗,這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夕陽,暖黃色的光淩駕於江麵上,江水一色,天水連成一線。

萬籟俱寂,夕陽的光打在秦綰寧白皙的麵孔上,她的雙眸被夕陽照得明亮,若星辰餘輝。

“朕來這裏就是清除海盜,還泉州百姓安穩的時日。”蕭宴底氣很足,看向身側的時候多了一抹柔意。

秦綰寧輕笑:“我說過,你會是明君。”為百姓著想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