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嫻熟。
秦綰寧坐在船頭一側,看著他熟練的姿態,心中起疑,蕭宴怎麼什麼都會,連捕魚都這麼熟練。
蕭宴神情自若,白色的內襟淩於江麵上,墨黑的眼眸似是帶著亙古的靜謐,一身普通的衣衫在陽光下折射出難以言喻的尊貴典雅。
他的身上有帝王的威儀感,更有縹緲的仙意,儼然成了丹青手中最古樸的畫卷。
耀眼的璞玉,淩世的謫仙。
秦綰寧卻在這一刻轉開了眼眸,蕭宴挑眉,這時坐了下來,神色未變,靜靜等著收網的時刻。
不知等了多久,江麵上的風吹動漁船開始擺動,蕭宴起身收網,秦綰寧也轉過身子,緊張地盯著江麵上。
她不信,就那麼一張網能捕魚,蕭宴肯定又欺負她沒有見識。
魚網出水麵的那刻,江水開始蕩漾,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下浮現出一條條鮮活的江魚。
秦綰寧瞪大了眼睛,“這、有意思。”
“你要來嗎?還有一張漁網。”蕭宴趁機將漁網放入船上,船裏立即響起劈裏啪啦地聲音,魚尾瘋狂地拍打著船麵。
秦綰寧擺手不上當,方才分明看得清楚,蕭宴撒網的時候上半身轉動了一圈,下盤很穩。若是她來,下盤散漫,別說撒網,光是站起來就費勁。
她不肯,蕭宴就隻好作罷,趁著江水潮浪未起,迅速駛回岸邊。
秦綰寧的腳剛踏上地麵,就見侍衛匆忙走來,她心口跳了下,“出事了?”
“多半是的。”蕭宴略有感悟。
三人一同上船,其餘的人將漁船上的魚放入水桶裏養著,等采買的人回來後再開船。
上船後,侍衛先道:“太後回京後,稱漢王辦事不力,非要國舅參與國政大事的商議,說是商議,可國舅仗著是您舅父的身份壓製著漢王,朝會大事處處以他為先。”
國舅此舉無異於擾亂朝綱。
蕭宴神情冷峻,將一封封奏報都看了一遍,國舅本就是個紈絝,不懂朝政,與漢王一爭鋒芒,多半是仗著太後之勢了。
秦綰寧懶洋洋,仔細端詳蕭宴,見他黑色眸子裏淡淡的陰鷙後就不再發表言論。
太後與蕭宴因秦家翻案一事而鬧得不和,如今蕭宴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回金陵讓國舅掌權,隻怕心裏多少是對蕭宴怨恨上了。
想到秦家,秦綰寧眼底的慵懶散漫旋即被鄭重嚴肅取代,“要回金陵嗎?”
“不回去,周衛還在,出不來了大事。”蕭宴將奏報都收拾好,隨手放入匣子裏,吩咐侍衛:“告訴周衛與漢王,不必理會國舅,必要時動用郭微的兵。”
文臣再是厲害,遇上手握重兵的武將都會避讓三分。
侍衛退下,立即傳話回金陵。
蕭宴帶著秦綰寧去看他捕上來的魚,一張網就網住了五六條魚,活蹦亂跳,大的有男子小臂長短,小的不過筷子大小。
“想怎麼做?”蕭宴心情很好,修長的手在水裏撩動幾下,捉住一條最大的魚,“適合烤。”
蕭宴姿態閑散,就像是在酒肆中,姿態要多淡雅就要多淡雅,黑沉的眸子裏隻剩下魚了,仿若方才談論政事的人並非是他。
秦綰寧盯著他手上的魚,心裏忽而生起幾分熟悉感,許久前的蕭宴也是與她這麼說話,沒有陰沉的神色,唯有淡然。
蕭宴不知她的想法,撈起魚評頭論足,“烤魚要看品種,魚湯就不適合太大的魚,你看這條……”
秦綰寧聞言一楞,眼底露出幾分茫然,這還是蕭宴嗎?
“愣著幹甚?還想不想吃了?”蕭宴催促。
“你下廚?”秦綰寧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