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皇帝不是個好色,不然她這皇後就要成了廢後。

太後不愛宮裏的這些時日裏,她日子過得很舒服,既然如此,太後就不要回來了。

“告訴國舅,本宮不敢做違逆陛下心意的事情。”

想讓她做出頭鳥,癡人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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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的時候,又下了一場雪,紛紛揚揚、密密集集的雪花落在秦府的瓦片上,掩蓋住了原本的顏色。

秦府一直都很幹淨,明華一直暗地裏讓人來打掃,稍微修繕下,就可以搬進出去住人。

門口擺著炭火,小小少年秦玉章一腳邁了過去,接著是珠珠,她邁不過去,秦玉章就抱著她再跨了一次。

大雪紛紛揚揚,落在了油紙傘上,秦綰寧抖了抖傘麵上的雪,將傘遞給秋潭,自己提著裙擺,慢慢地跨了火盆。

珠珠覺得有意思,扯著秦玉章的手還要再跨,秦玉章沒有答應,反抱著她往府裏走。

秦綰寧站在府門的門檻前,最後一步,她就可以回秦家了。

她抬眸望著府裏的景,腳被黏在了地上一樣,邁不動路了。

門外停了一輛馬車,漢王裹著大氅從裏麵跳了下來,小廝遞給他一把傘,他接過,回身去接漢王妃。

父親二人走上台階,秦綰寧回眸轉身,雪花落在修長的眼睫上,輕輕眨了眨,雙眸雪亮。

“我們來看看。”漢王語氣晦澀,秦府門前人不多,長姐明華改嫁了,不好再過來,他便過來撐撐場麵。

秦綰寧感激一笑,提起裙擺,右腳先邁過門檻,整個身子站在了秦府內。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這並非是一座空宅子,而是她的家。

哪怕破舊不堪,也曾是她父母兄長居住過的家。

漢王夫妻也跟著進府,跟在秦綰寧身後,今日秦府府門大開,不久後,高銘帶著人來了。

內侍將陛下親筆寫的“胡國公府”的匾額掛了起來,旋即自己領著聖旨入府。

高銘去了祠堂,裏麵放置了秦公夫妻的靈位。

陰森的氛圍讓眾人都跟著提了一口氣,就連珠珠都跟著不敢笑了,秦玉章走在前麵,走到靈位前,跪地叩首。

“祖父,玉章回來了。”

多麼簡單的七字,小小少年俊美清秀,叩首起身,看著父親秦霄的靈位也笑了笑,“父親,母親很快就會回來的。”

秦綰寧站在原地不動,甚至都沒有去磕頭的想法,她望著父親的靈位,一直不明白父親明知五府約定在而堅持將他嫁給淩王。

秦玉章叩首,珠珠有樣學樣,跪在他身邊喊:“父親,珠珠回來了……”

嚴肅的氛圍裏摻雜了幾分溫馨,秦玉章皺眉,“你應該喊舅舅。”

“舅舅……”珠珠跟著喊了一遍,也跟著皺眉:“舅舅不好聽,父親好聽。”

漢王忍不住笑了起來,珠珠扭頭去看他,一本正經地訓他:“不許笑。”

“不笑不笑,嬸娘打他。”漢王妃作勢捂住漢王的嘴巴。

珠珠哼唧兩聲,又跪坐好。

秦綰寧始終沒有過去叩拜,這時高銘走了進來,將聖旨遞給她:“陛下說不用宣讀了,小公子襲爵,您回秦府,玉碟上將您除名了。您與淩王原本就沒有成親,婚事自然不作數,但福寧郡主依舊在淩王名下。”

秦綰寧沒有接聖旨,高銘笑意漸漸僵住,語氣低了下來,“秦姑娘,您與淩王都沒有拜堂,福寧郡主實在不能放在您的名下。”

女子最重名聲,未婚哪裏來的女兒。

秦玉章聽後咬緊了牙關,“玉章代姑母來領旨。”

高銘轉身,將聖旨雙手奉至秦玉章麵前,笑道:“小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