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聽到父母的對話後驀地止住腳步,妹妹將侯府推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太子不能惹。
稍有不慎,就有滅門的大禍。
妹妹病了,她做不了什麼,隻能領著人去廟裏上香,到了城門口,瞧見了排起長龍的隊伍。
婢女告訴她:“太子下令,出入要需盤查。”
明.慧皺眉,“這得排到什麼時候?”
話音才剛落下,就聽到周遭的百姓也心生怨氣,“好端端地又出了什麼事情?”
“大官們的事情誰知道啊,快別亂說話,小心被抓進去吃牢飯。”
“那也是沒有辦法,我回去了,等排到我們天都要黑了。”
有的百姓轉回走,照這個架勢就算出了城門,天色一黑,他們就要露宿街頭。
陳國公府的馬車有特權,婢女拿著路引直接去城門下,沒想到,守衛不肯放行,堅持要掀開車簾檢查。
婢女生氣,叉腰道:“車上是我們二姑娘,金尊玉貴,有個好歹,你們賠得起嗎?”
守衛聽到這句話後沒有說什麼,拔了拔刀,“想過去就下車,不然就回家去,爺事情多。”
明晃晃的刀刃泛著寒光,婢女嚇得縮了縮,拔腿就跑。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觀看這場鬧劇的秦綰寧識趣地抱著包裹轉身,陳國公府的車馬都需要檢查,那麼她這個替漢王府辦事的‘小廝’也不會避免了。
秦綰寧換了一身衣裳,脫掉裙裳穿上了袍服,圓領的瀾袍將女兒家曼妙的身子包裹起來,又故意畫了粗眉,這才不讓人注意。
她不敢貿然行動,在城裏找了家客棧住下,過上幾日,城門口鬆懈下來再看看。
金陵城內各處都有禁軍的身影,他們站在各處關卡,讓百姓不敢靠近。
蕭宴去了幾處秦綰寧愛去也能去的地方,都沒有她去過的痕跡,站在街市上,他初次感覺到無力。
這種無力與戰場上殺敵不同,是深入骨髓的,就像是被抽幹了骨血的那種,全身無力。
漢王在這時騎著他的寶馬來了,悠哉悠哉,穿了一聲鴉青色袍服,眉眼凝著幾分笑,“哥哥在這裏等美人?”
蕭宴沒有什麼心思與他胡鬧,雙腿夾緊馬腹,朝著另一邊離開,漢王追了過去,“哥哥,你猜我昨日見到了誰?”
蕭宴一甩馬鞭,馬蹄飛揚,很快就將漢王甩開。
“哎、哎……”漢王喊了兩聲,自己鬱悶道:“我見到了秦綰寧……”
人早就跑得沒有影子了,漢王隻好一人繼續走著。
天色沉了下來,暮色降臨,太子回到東宮,神情平靜,冷冷淡淡,瞧不出喜怒。碧色小心地伺候著,“殿下,皇後娘娘來了吩咐,讓您明日去中宮試試禮服,還有太子妃的禮服也做好了,明日一道送去江府。”
蕭宴站在燈火下,高大的影子落在她的身後,漠然的氣息壓得東宮各人都透不過來氣息。
碧色不敢催促,謹慎地候著。
等了許久後,太子的身影動了動,說出口的話有些絕情:“告訴皇後,孤不去了,太子妃的禮服也放著,孤不娶太子妃了。”
“殿下……”碧色嚇得跪倒在地,已成定局的事情怎麼說改就改呢。
蕭宴堅持:“將話傳給皇後。”
碧色惴惴不安,俯身退了出去。
蕭宴坐在案後,從案牘後取出一隻粗糙的珠花,神色憔悴,珠花依舊是安然無恙的。
綰綰嫌棄他的珠花,殊不知他的心裏隻有她。
從小到大,秦綰寧就像是一朵雲,高傲美麗,觸手不及,好不容易他可以摸一摸了,秦州卻將她許配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