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飛沫濺的四處都是。

直到牙膏沫甩到了腳麵上,韓禹斌才將視線從鏡子中挪開。

來不及撿起牙刷,飛似的衝出了家門。

但就在韓禹斌衝到對麵鄰居家門口的時候,卻頓住了腳步,想要敲門的手懸在半空中。

他現在敲門,把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甚至會覺得他是個瘋子。更何況,韓禹斌從來沒見過對麵有人在住。

不論從哪種情況來看,貿然說出,都不是明智之舉,但若是不說,又好像違背了人生信條。

而自始至終,韓禹斌心中都是不願相信這件事的。

於是韓禹斌拖著略顯沉重的身體回到了家裏。

“砰”的一聲關起門,但手沒舍得離開門把手,存於心中的良知告訴他,不能坐視不理。

韓禹斌再次走出家門,也就是才返回對門,便聽見他的手機在響。

伴隨著手機鈴聲,猶豫片刻,韓禹斌終究沒能敲響那扇門。

“昊哥。”韓禹斌在電話掛斷的最後一刻把電話接起,是他的經紀人。

吳昊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出,“收拾好了嗎?我們在樓下了。”

“馬上。”

臨出門的時候,韓禹斌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瞄了一眼對門,蹬蹬蹬的快速下了樓。

坐上車,邊聽吳昊講一會拍照的流程邊神遊。

其實韓禹斌也不知道,他一個十八線小藝人,為什麼每天也會這麼忙,沒戲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有拍照任務,所以冷不丁的來了句,“昊哥,公司是想讓我轉型模特嗎?”

“腦袋裏在想什麼?”吳昊聽完敲了他腦袋一下,“你趁著年輕多積累些經驗,這些攝影師,你覺著哪個好,就可以跟他長期合作,配合出默契,等以後你起來了,用著也順手。”

韓禹斌沒有再接話,隻是點頭表示認可。

“昨天鍾銘易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太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韓禹斌點頭,能不知道麼,就算不是在夢裏知道,鋪天蓋地的娛樂新聞報道,他想不知道都難。

“什麼都不要說,跟你沒關係,你就管好你自己。雖然現在你在圈子裏還沒有太大的名氣,但你實力夠,就缺個機會。”吳昊語重心長地說。

“所以,任何時候,都要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不過我相信你也不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

韓禹斌被他連著拍了肩膀幾下,隻能笑著點頭,本來也沒想過要玩激/情四射啊。

不過突然被挑起的話題,讓原本隻有吳昊一人在說話的車廂,忽然熱絡起來。

這回輪到韓禹斌一個人在角落裏,默默地聽著他們幾乎一邊倒的言論,陷入沉思。

托著下巴靠在窗邊,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車輛,和疾行的人群,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好懷念從前一夜安眠無夢的日子。

恰逢紅燈,韓禹斌正巧看到一旁忽然搖下的車窗,而那人還朝這邊看了一眼,隨後便關起車窗。

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

隻一眼,韓禹斌驚得瞪大了眼睛,開車的人,正是夢中的殺人犯。

就在韓禹斌剛搖下車窗,想再次確認的時候,車子便發動起來。

迅速收回視線的韓禹斌不敢再看向窗外,生怕再看到夢中人。

隻是心中驚起的波瀾讓他無法繼續平靜。

今早做的夢,是個殺妻案。

而主角正是方才看到的那個男子,長得文質彬彬,戴著無框眼鏡,看上去像是老師的樣子。

總之,任誰也無法將夢中的人和眼前的男子聯係起來。

夢中的男子,沒有戴眼鏡。但韓禹斌絕不會認錯,那陰險狡詐的目光,讓人看了一眼就不寒而栗、頭皮發麻,不敢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