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法丟失,要是被別人知道這些,你怕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眾矢之的?

白啟坐在小屋旁的石凳上,看著陳靈生那張心事重重的中年男人臉,心中一暖。

“不就是功法嘛,別人若是想要,我直接交出去便是。”他輕笑道。

“交出去?”陳靈生挑眉。

“沒錯,直接交給國家。”

白啟眨眨眼:“陳叔你想,靈氣複蘇不可能隻限於一村一城,必然是大勢所趨,涵蓋整個世界。”

“那既然影響覆蓋到整個世界,我們藏藏捏捏地就意思了。還不如直接上交,那樣既能增強國力,又能穩定因靈氣複蘇動蕩的局勢。”

白啟指節輕點著桌麵,在那裏侃侃而談,而此刻的陳靈生也是鬆開了緊縮的眉頭,讚同地輕點著頭。

這小子。

倒是我心胸狹隘了。

腦中回想起剛撿到白啟時,這小子渾身上下都是泥巴,跟乞丐沒什麼不同的模樣。再看看現在的白啟,陳靈生就忍不住笑了笑。

隻是…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陳靈生摩挲著藏在石桌底下的指腹,心底有著一絲深層的擔憂無法與外人所道。

雖然在平日裏他總是讚歎白啟的天賦,一直說白啟簡直就是氣運之子。

但實際上,陳靈生卻心裏門清,天賦或許能決定修道者的修煉速度,但絕不會憑空讓修道者莫名其妙地會一門功法。

白啟體內的氣能按一定規律流動,很大可能不是憑他的天賦,而是因為他曾經夜以繼日地修煉過這門功法。

偏偏有個很大的問題,在此之前,天地間都是靈氣枯竭,哪怕有功法都無法修煉的那種。

那白啟又是怎麼學會的功法?

這就成了一個駁論,也是陳靈生一直以來覺得不解的地方。

陳靈生這樣想著,臉上自然也帶了點遲疑之色,白啟見了,不由得停下了剛才的話題,開口問陳叔怎麼了。

“我是在擔心你身份的問題。”

唉,也不知道白啟失憶前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在靈氣枯竭時代修得功法。

陳靈生含糊不清地說著,但白啟卻誤以為是說自己戶籍的問題。

因為當初的他是失憶後被撿回來的,隻記得個名字,偏偏那時陳靈生帶他去查戶籍結果還是查無此人。

無奈之下,好心的陳靈生隻好將白啟寫的自己戶籍上,暫時讓他有了個身份。

“不過這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白啟指節彎曲敲擊著石桌,思索片刻後聳肩道:“雖然失憶了,但我是感覺自己不是什麼惡劣的人,到時候上交功法也算是大功一件,應該不會有人追究我身份的問題。”

“嗯。”不是指這個的陳靈生隻能含糊地應了一聲,神色複雜。

而白啟則是將這事拋到腦後,全身心都在思索如何把功法上交給國家這個問題。

這靈氣複蘇才剛開了個頭,上交功法怕是不能那麼直接,最好要找個契機才是,他心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一個下午就在討論靈氣複蘇中度過了。

院中老桃樹隨風抖動枝丫,怪魚在缸中遊曳,而白啟在紙上大致畫完和標注好功法的要點,也步入屋內會周公去了。

此時正值初春,半夜春雷乍起,沉悶的轟鳴聲接連不斷,響了大約有一刻鍾,這才黃豆大小的落雨給遮蓋了聲響。

“淅淅…”

令人心神寧靜的雨聲於今夜籠罩了整座寧城及海岸的島嶼,在無人所知的夜幕下,曾經枯竭的靈氣已借著雨水悄無聲息地在寧城上空彌漫。

深夜街道上,水珠折射著昏暗的路燈光,沿街的步行道上有小水坑蕩起層層漣漪。

靈氣在無聲中蔓延,沉眠的橘貓抖了抖耳朵尖從睡夢中驚醒,竟踏著貓步走出小窩安靜地坐在雨幕下,貓臉上竟無端生出了人性化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