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再適當地吹捧幾句,老趙就更快活了。

等到最後喝得差不多了,才被殷綏製止,扶著他回房休息。

那師徒倆也不知道在房間裏說些什麼,半天不見出來。陳添勤快地把碗筷、桌椅都收拾了,等到殷綏出來時,院子裏的地都是幹幹淨淨的。

陳添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鄉下特有的大掃帚,牛氣哄哄。

他等著殷綏來誇。

兩人一個站在院裏,一個站在廊下,透過月光凝望對方的眼睛。月光是層愛情的濾鏡,當殷綏走到陳添麵前,說著哄人的話把他拉進懷裏時,掃帚“啪”一聲倒在地上,跟他們的影子連在一塊兒,像一柄可以載著人在夢幻星河裏遨遊的魔法掃帚。

陳添回抱著殷綏,仰頭看他,“你師父睡了啊?”

殷綏摟住他的腰,“嗯。”

陳添:“你在你師父麵前,很活潑嘛。”

殷綏:“所以呢?”

陳添憋著壞笑,長輩似地摸摸他的頭,“不錯,不錯。”

可下一秒,陳添就破功了,因為殷綏撓了他的癢癢。他逃又逃不掉,整個人都掛到對方身上去了,兩人越貼越近,等到陳添撫平了氣息,殷綏的頭也低了下來。

這個吻並不深,殷綏比往日裏都溫柔許多,卻反而叫陳添黏在了他身上不肯下來,最後還是背進去的。

他們住在客房,毛巾、拖鞋什麼的都是全新的,被子聞著也有股陽光的味道,像是剛曬過。

晚上什麼都沒發生,陳添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又是一個精神小夥。

論一個人入鄉隨俗需要多久,看陳添就知道了。

大早上的,殷綏被老趙留在廚房和麵,說要帶著陳添出去買點菜回來。殷綏知道陳添有分寸,就任他去了,過了大半個小時,聽到外頭“滴滴滴”的聲音,他從廚房窗戶裏看出去,就看到陳添戴著草帽、騎在老趙的藍色三輪車上,朝他揮手。

“嗨,靚仔。”

“老趙呢?”殷綏問。

“他就在前麵那個拐角呢,路上碰見人就停下來聊兩句,讓我先回來。”陳添輕車熟路地把三輪車停在原來的位置,從車上搬下來一筐子的菜,還有一隻雞,跑到窗口跟殷綏說:“老趙說家裏就兩隻雞,要留下來生蛋,所以買了一隻回來吃。他說是三黃雞,好吃,你會殺嗎?”

“會。”

“真棒。”

適當的誇獎,有助於增進感情。陳添深諳此道。

殷綏笑著搖頭,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他和麵是為了做油條,還切了點肉沫做餡,五花肉和牛肉都有,可以煎幾個薄餅吃。老趙家還有自己的黃豆,不需要泡發,直接用豆漿機做,也不費什麼事。

到了中午,那三黃雞就被安排上了,老趙的拿手絕活之一就是叫花雞,親自出馬,一個頂倆。

下午,老趙又帶他們出門去弄魚。一條黑魚可以做魚片,老趙的刀工那不是吹的;再來兩條黃顙用來蒸蛋,味道特別鮮。

還有甲魚,家常版紅燒甲魚,美滋滋。

陳添一整天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肚子裏就沒空過。吃完晚飯跟殷綏出門散步消食,回到家,進門就看到老趙在鼓搗他的糯米。

“這又是在做什麼?”陳添問。

“粉蒸排骨,糯米要隔夜泡好。”殷綏答。

“那旁邊那個鍋裏又在煮什麼?香味都飄出來了!”

“大概是茶葉蛋和扯蓬豆腐幹,老趙的茶葉蛋喜歡用鵪鶉蛋做,下的料也跟外麵不一樣,獨門配方。他也許怕你晚上肚子餓,你可以當宵夜,也可以明天早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