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破了功。
她又翻了幾頁,心中卻愈發煩亂,忍不住看向院中,隻見大雨傾盆而下,夏無心瘦削的身子正彎彎軟軟晃悠著,像是一顆水裏搖晃的水草。
宋逾白皺眉看她晃了一會兒,終於放下書起身,白袍滑落在地,隻留內裏的紈素長衣,赤足往裏屋走去,突然開口,聲音淡漠。
“再過一會兒,便叫她起來吧。”
雨越來越大,似是要將天地連為一片,到處都是水霧,萬物模糊不清。
頭頂撐了把傘,夏無心抬頭,一身著青衫的貌美女子正擔憂地施法,她身上的水珠立馬化成水汽。
“斜月師姐……“夏無心一看救星來了,當即抬頭跪得筆直,她長得唇紅齒白,如今又渾身濕透,這般瞧著甚是可憐。
蘇斜月從小帶她長大,最見不得她這般,自然心疼,於是一邊責備,一邊伸手拉她起身:“好了,我去替你向先生求情。”
“你平時胡鬧也就罷了,今日這事可太過分,若我是宋先生,也定要罰你。”蘇斜月心裏關切,嘴上卻不饒人。
夏無心一看見蘇斜月,委屈便湧上心頭,她一把拉住她的手,急聲道:“誰想親宋逾白,我是糟夏錚的暗算,中了傀儡術。”
“傀儡術?”蘇斜月同樣沉了麵色,她伸手在夏無心額頭探了探,“在平逢山,傀儡術可是禁術,他哪裏來的這般強大的法力?”
“我也不知,難不成,師姐也不信我。”夏無心更委屈了,粉嫩的唇被她咬出了絲絲血色。
“我自然信,你平日雖然常惹禍,可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單純的性子,定不會騙我。”蘇斜月搖頭道,麵露難色,“可是,師尊不會。”
“罷了,我先去同宋先生解釋,你先忍忍,我去去就來。”蘇斜月將傘塞進夏無心手裏,拎起裙擺,急匆匆跑上台階。
就在這時,夏無心忽然感覺到一陣勢如泰山般的威壓,她心跳一滯,急忙回頭,遠遠的便看見了立在院門外的夏春秋,他手裏正提著什麼,負手站在那裏,如同一尊佛像。
夏無心頓時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打了個寒顫,她當即起身想跑,卻還是及不上夏春秋的速度。
轉眼間,一道扯魂鞭已然帶著破風之勢而來,夏無心隻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就飛到了半空,重重砸在地上。
雖說她向來皮糙肉厚,可這一下卻還是險些摔去了半條命,眼前一陣模糊,再然後,如雨點般密集的鞭子和豆大的雨點一起抽在她背上,夏無心痛得幾乎昏死過去,卻自知逃不了,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吭。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般,無論挨多重的打,都忍著不出聲。
蘇斜月聽見動靜回身,嚇了一跳,急得忙上前阻攔,無奈夏春秋還在氣頭上,下手沒輕沒重,將她身上都抽出了幾條紅印。
“師尊,師尊,您別打了!無心是被人陷害,受了禁術,並非有意!”蘇斜月眼眶紅了一片,忙著替夏無心解釋,可夏春秋卻好似充耳不聞,誓要給夏無心一點教訓。
“你這逆子,你可知宋先生是……你竟敢欺辱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今日看我不將你抽個半死!”夏春秋訓斥的同時,下手也不輕,夏無心撐不住,喉頭一腥,嘴角滲出絲絲點點的血來。
蘇斜月忙跪下求情,可夏春秋根本聽不進去,最後蘇斜月實在心疼,幹脆一咬牙,整個身體撲在了夏無心身上,這才讓夏春秋住了手。
大雨未曾減小,地上泥土混著雨水,將人泡得滿麵泥汙。
”無心。“蘇斜月忍著疼,將夏無心扶起來,摟在懷裏,她向來心軟,看見這般場景,早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