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刈楚一驚,睜大了眼睛望向她。
“你……”
不等男子詢問出聲,她已快速地扯下衣裳上的束帶,“沉璧此番前來,猜想定會受到太子等人的阻攔,如若他們搜身……”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中已有了微不可查的顫音,“為了防備他們的搜查,沉璧將軍符藏於衣中,還請殿下,轉過頭去——”││││
刈楚被她這一出弄得一愣一愣的,聽她這麼說,忙不迭地別開臉。見他側頭,女子才將身上的外衫盡數褪去,一瞬間,她的身上就隻剩了一件短小的肚兜。
“殿下。”
刈楚兩眼平視著牆角,頭不往後偏一度,隻聽聞一陣衣料摩攃聲傳來,空氣中突然多了一絲香溫玉軟之氣。
沉璧的身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幽香,這股香氣宛若她的名字一般沉靜、美好,與這所腐臭之地格格不入。
他靜靜闔眼,任由身後衣影窸窣。
她將衣裳全部解了下來,終於取出了一枚小印,將那軍符往腳下一擱,又開始穿起衣服來。
“殿下,好了。”
他這才轉頭,正見著對方係好了最後一顆扣子,不自覺地將臉又偏向別處了。
女子抿了抿有些發澀的雙♪唇,男子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
將衣裳整理好後,尹沉璧拾起了方才放置在一邊的軍符,將其捧在手中,轉而抬眸望向男子。
“殿下,我……”
恍然間,她的眼中突然流轉了諸多情緒。她望著那個微微歪著頭的男子,心中的情愫突然猛烈地湧來,衝上腦海。
一發不可收拾!
她聽見了自己猛烈的心跳聲,跳動得她渾身上下竟開始暗暗發燥起來。
白皙的頸間,已隱隱冒出幾滴細密的汗珠。
女子垂下眼簾,竭力抑製著自己內心中的情緒,將那一塊軍符穩穩當當地托在手心。
“此物,呈於殿下`身前,願分得殿下憂心一二。”
是沉璧,三生有幸之事。
恍然間,她又想起來了。自己見著宋睿荷第一麵時,是在謝宅。彼時他還眼疾未愈,她帶人製作出一架輪椅。
那時她麵對十五殿下時,還能笑得純真而靦腆,眉目之間,盡是驕傲:
——沉璧隻是閑來無事,念著殿下的眼疾,便趕製出此等拙物,呈於殿下`身前,隻願分得殿下憂心之一二。殿下笑納,是沉璧幸事。
刈楚也垂眸望著眼前的女子,麵上突然也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恍惚了。頓了少時,他伸出手去,將那塊軍符接住。
“宋睿荷,感謝歸玨將軍厚愛。”
外人隻知曉尹家嫡女名為沉璧,卻不知道她還有另外一個名號。
歸玨將軍,這是她隨父出征那兩年用實力向聖上求來的,泱泱大魏,還未有第二個女子獲得過如此殊榮。
所以當“歸玨”這兩個字從對方口中被喚起時,沉璧的身形明顯僵了僵。她伏低了身形,眉目微垂,盡是一副溫順之狀。
“殿下客氣了。”
她幫他,完全是心之所向,不求回報的心之所向。
看著他把剩下的飯菜吃完,天色也不早了。尹沉璧收拾好飯盒,一手提著它站起了身子。
“殿下,那沉璧就先行告退了。”
“嗯。”
男子低低應了一聲,看那女子提了飯籃,似是毫不留戀地轉過頭去。
“沉璧——”
他突然急急喚出聲來。
尹沉璧的心沒來由一緊,繼而跳得飛快!
她轉過頭去,故作鎮定一笑:“殿下,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