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是盛春,這皇城腳下,怎麼還彌漫著一種淒冷之氣呢?
刈楚轉過身子來到店小二麵前,“我問你,這京城內最近可是出了什麼事?”
逢事便問店小二,這飯館內人流量大,你來我往的,一些事,這店家聽得最多。
“喔喔,”熱情好客是店小二身上的一個特質,見著客官這麼問,他也十分願意為對方回答。之間這位店家把那條白毛巾往肩上一搭,笑道,“這京城內的趣事呀,倒是有一件,客官知道城內的倚君閣嗎,近日又位姑娘被林家的大公子贖了身子......”
不等對方說完,刈楚就匆忙打斷他,“我問的不是這個,還有呢,京城內可還有發生什麼事嗎?”
末了,他又生怕那店家再說些什麼有的沒的,補充上一句,“最好是大事。”
是皇宮裏頭的大事。
“大事?”對方被他問得一懵,撓了撓頭,“不知客官想聽什麼大事?”
瞧著店小二迷茫的眼神,刈楚便將手揮了一揮,“罷了,再提一壺桂花酒來吧。”
於店內飲完了酒,那一幹人也終於都用好了晚飯,刈楚輕喚一聲,眾人便紛紛翻身上馬,盡是一副井然有序之狀。
此時日頭已偏西,他們掐著時間,在關閉城門之前就來到了城門下,雖是身著較為樸素的打扮,奈何刈楚這個人中翹楚在眾人之間顯得格外奪目,光是走在大街上,便惹得百姓們紛紛側首駐足。
對於這一切,刈楚已是習以為常,引著眾人拐向皇宮的方向,於宮門外下了馬。
見著刈楚來,守門的宮人們慌忙行禮。他隻讓人將馬拴好,便抬腳踏過那不高不低的門檻。
“恭迎陛下回宮,”立馬便有宮娥上前來,“殿下可是要去找陛下。”
刈楚輕輕地“嗯”了一聲。
“陛下不在寢殿中,還請殿下跟奴婢來。”
那位身著鵝黃色素衫的小宮娥恭敬地將右臂一打開,便斜斜站在刈楚的左前方,為他引起路來。
刈楚頓了頓腳,還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那宮娥都不敢出聲,刈楚緊緊跟在她身後,看她轉過了一道又一道彎,於是好奇問道,“你這是要帶本王去哪兒?”
聲音中,已有了威嚴。
那宮娥一凜,卻還是低眉順目道:“殿下且跟奴婢來就好了。”
故作神秘,刈楚皺了皺眉,握了握手中的密詔。
走著走著,他便發現了不對勁,立馬停下了腳步:“為何這一路,你都帶著沿著這些寂寥之地走?你到底要把本王引到何處?”
說到最後,他的眼中已有了逼仄的淩厲。
果不其然,小宮娥的麵色變了變,剛準備出聲,身後的樹叢中突然跳出了一堆人,各執兵器,紛紛對向了刈楚。
被包裹在中間的男人冷眉一挑,“是宋勉竹叫你們在此埋伏本王的嗎?”
見被對方看破,為首的那個執著長劍的便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還請十五殿下隨下官走吧。”
他說得輕佻,口氣也露出了幾分不屑,麵上全然沒有了一絲恭敬之態。
刈楚乜斜著他,“你是何人,本王憑什麼同你走?”
“下官是什麼人?”那人仿佛聽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臉上橫肉直抖,小眼睛也眯在了一起,“殿下隻管同下官走便是,到時候,殿下便知曉下官是什麼人了。”
他自稱為“下官”,那必定是朝廷之上的武官,既然是武官......
刈楚將眼神一凜,“陛下呢,陛下現在身處何處?”
宋勉竹又有什麼手段,能在父皇的眼皮之下號令當朝武官?
想到這裏,他的左眼皮兀地一跳,還未質問完,那人就已經上前,從袖中掏出一根極為粗壯的麻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