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連忙上前,跟緊了他的步子,輕輕咬著下唇,解釋道,“阿楚,我方才......”
薑嬈能從他的麵色中看出來,他在不高興。
她的話音還未落,身前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薑嬈始料未及,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背上。
“唔......”
男人垂下眼,看著悶哼了一聲的女子,聲音中帶了些清冷,“你倒是和他親近得緊。”
薑嬈一頓,連忙賠著笑,“小孩子嘛......”
“小孩子?”他的目光輕悠悠落到了薑嬈的麵上,眉心之間淡淡地擰了個小結,久久舒展不來,“看來,你倒真是蠻有孩子緣呢。”
話一出聲,便被他緩緩拖長了尾音,薑嬈還未來得及回味他話語中的含義,望著他逐漸泛寒的眸子,慌忙道,“不是的,我隻是路過,然後看見他從樹上摔了下來。我......”
正說著,眼前的男人又猛地一皺眉,轉眼便將視線落於她的胳膊上。
他才發現,她一隻手正穩當當地抬著一隻胳膊,麵上掛著隱隱的痛苦。
眼前的日光突然被人擋了去,男子已低下頭來,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聲音中,滿滿皆是關切。
或許是他過於急切,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些許,引得女子輕輕“嘶”了一聲,緩緩的痛感也從手臂上傳來。
刈楚慌忙撒了手,眼中已有了慌張,“阿嬈,你、你沒事兒吧,我方才......是弄疼你了嗎?”
男子的眼中,一掃方才的冷意。
女子抬頭,瞧著他眼中的慌亂,為了不使他過於擔心,咬牙擺了擺頭,“沒事的,不疼。”
“我在下麵瞧著,看著他快要摔下來,沒忍住衝上去了。那孩子那麼可愛,我現在隻是胳膊受了傷,若是我未上前,受傷的......”
說著說著,薑嬈又忽地垂下眼瞼來,她不敢再往下去想了,“若是我沒有去接住他,又不知道那孩子會傷成什麼樣子......”
他知道她心善,見她此般情態,一顆心又突然軟了下去。刈楚凝視女子了陣兒,須臾,緩緩歎出一口氣來。
“罷了。”他道,聲音緩緩,眸光也是緩緩,不知不覺中,話語裏已有了幾分憐惜。
她呀,就是心太善、心太軟。
“下次不許這樣了。”
刈楚輕輕握著她的手,緩而歎道。他的力道分外輕柔,似是生怕稍一用力,便會弄疼了她一般。那人緩緩捏著她的柔荑,往自己的手上緩緩送著力。
她被他握著,麵色一紅,須臾輕輕點了頭。
嘴上應著,“嗯。”
轉眼間,刈楚已喚了萬年上前來,轉身去叫了太醫後,二人又坐在岸邊,並肩說著話。
他們說得都是些有的沒的,薑嬈強忍著手臂上的痛意,安靜地聽刈楚緩緩言。不過一陣兒,又突然聽他道。
“景蘭要收了連枝,已經去和父皇說了。”
薑嬈聞聲一愣,吃了一驚。
片刻,又見她垂下眼來,“也好,她一向下定決心,日後要嫁入權貴之家。這樣,也雖是遂了她的一樁心願吧。”
刈楚的麵上也略帶了些驚訝,“你不怨她?”
他想起先前,他們還曾在倚君閣時,連枝便因為謝雲辭來萱草苑鬧過。也因是這件事,刈楚向來對這個女人無半分好感,那日他同宋景蘭去倚君閣時,也從未正眼看過她。
誰知,宋景蘭竟然和連枝兩人看對了眼。
聽見刈楚的聲音後,薑嬈的麵上染上一層柔和來,“我怨她做什麼呢,那都多久的事兒了。”
“況且,”她和緩一笑,“我們閣內的姑娘,每個都是那樣的性子。我們都生在最底層,都要為自己的未來謀劃一條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