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微涼的手指穿過他的發間時,少年的身形似是一頓,下一刻,他滿頭的烏發已被她散了開。
她低垂著眉眼,一下又一下地為他把烏發梳順了,又從一旁拿起來一條小玉帶,悉心地為他係上。
就在她將他的頭發係好,準備鬆手的那一瞬,身前的人突然舉起手來,毫無症狀地將她搭在發上的手輕輕捉住,薑嬈一愣,手已被他從發間扯了開。
“頭發又散了。”她連忙把手從他的手上抽開,剛說了一句,那人又執著地將手挪了過來。
“哎。”她微驚,看著他冰涼的手在她一雙素手的周圍探了探,沒過一會兒,又再次把她的手捉住了。
她不由得出聲:“公子要做什麼?”
低低一聲,她已被對方一把拉扯到身前去,那人突然站起身來,把她一下子攏入了懷中。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公子,奴婢還未給您梳好發……”
“不梳了。”他突然出了聲,將下巴一下子硌在了她的肩窩上,猛地一用勁兒,讓她沒忍住輕呼一聲,聲音中已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嬌媚:“公子……”
“疼?”
她輕輕“嘶”了一聲,又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聲音兀地沉下來:“當我知道我瞎了的時候,我的心,就是這般十倍的疼。”
她的眸光一顫,看著蹭在自己頸間的男子,一時間失語。
“張嘴。”
“公子?”
“張嘴。”他仍是重複著方才的話。
薑嬈愣了愣,下一刻頸間又是一疼,讓她吃痛地張開了檀口,那人已快速地抬起頭來,將她的臉捧住,粗暴地堵住了她的唇。
“唔……”
下一刻,他已靈活地捕捉住了她的香舌,用冰涼的牙齒,在她的舌麵上,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痕。
“當我知道我的身世之後,我的心,就是這般,百倍的疼。”
他疼,他心疼。
從此以後,他既不能保護她,也不能用他的身份,名正言順地給她一個家。
門口傳來低低的腳步聲,引得刈楚握住她胳膊上的雙手緊了緊,下一刻,他冷聲拔高了聲音:
“不過這謝府的侍女倒是美味如斯,讓我一時間竟忘卻了疼痛,開始享受這做公子的待遇來了。”
薑嬈一時沒有回過神,下一刻謝雲辭已匆匆推開門來,陰沉著臉,出現在她麵前。
“你先出去。”謝雲辭看了一眼被刈楚攏在懷中的薑嬈,出聲道,“我與睿荷公子還有事情要商量。”
“什麼事?”少年倒是一副破皮無賴之狀,拉著薑嬈坐在了床榻之上,手不離開她腰間半寸,“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莫壞了他人好事。”
謝雲辭沒有出聲,看了一眼被他攬在懷中的薑嬈,眼中有著淡淡的淩厲。
薑嬈連忙站起身來:“二位公子先聊,小竹先回避了。”
“你回避什麼?”刈楚不耐地拉了拉她的衣裳,再次把她的身子拉了下來,繼而轉過頭,朝著謝雲辭的方向陰冷出聲,“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謝雲辭:“……”
片刻後,門口噎住的人終於找回了聲音:“我有事。”
刈楚:“那快給老子說,說完滾蛋。”
謝雲辭被他罵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卻礙於身份根本不敢還口,他剛動了動唇,準備開口出聲,又聽見刈楚略帶著幾分促狹的聲音響起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半分挑釁,半分慵懶:“謝雲辭,你過來。”
碧袍男人麵色一滯,終是乖乖地走上前去。
“我問你,”刈楚挑了眉,“你昨天說,我是個什麼——”
“睿荷殿下,當今聖上的十五皇子。”謝雲辭替他說道。
“那你呢,”少年記起來了,又偏過頭去問他,“你的身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