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草美人……我、我也不知道她——”那人下意識地回避這個話題,卻又受到了對方一聲怒喝:“你說還是不說!”
“說說說!”他急了,“軍爺想聽什麼,小的都說、都說!”
“楚兄,你先把手鬆開,有話好好說。”陸寧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上前按住了少年的手,皺了皺眉頭。
刈楚略一沉眸,將手一鬆,聲音卻冰冷如初:“你說,萱草美人怎麼了?”
“萱、萱草美人,”對方往後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捂住了脖子,顫顫巍巍出聲,“她被那東城苗老看中了,要被接入苗府做妾……”
東城苗老!
腦中仿佛有一道雷電劈過,耳畔響起了先前連枝得意的笑聲。
那天,連枝來萱草苑找茬時,曾這樣說道:
“我聽聞,東城的苗老,現在在指名道姓地問媽媽要你呢!雖說那苗老是老了些,不過苗家的富貴喲,那可是一輩子都享不完的……”
手掌猛地被握成拳,他低吼出聲:“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那人又是一懵。
“何時出嫁!”
“何、何時,”對方快速地思索了一下,道,“小的記得,好像是、是……”
是什麼時候來著?
思索間,衣領又被人猛地一拽,那人終於想起來了:“是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
如此算來,便是後天。
刈楚鬆開了對方的衣領,握緊了腰上的劍,猛地往茶館外跑去。
“哎,楚兄——”陸寧也連忙跟著他跑出來,“楚兄,你這是要去哪裏?”
刈楚腳下一頓:“陸兄,我還有些急事需要先處理,待我處理好了,再來找你。”
出人意料的是,對方竟然沒有阻攔他,僅是淡淡一個“好”字,末了又添上一句“萬事小心”。
刈楚點點頭,按著腰中的劍,一下子便跑遠了。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倚君閣,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錢袋,決定從後門繞過去。
還好有了上一次翻牆的經驗,叫他熟悉了翻往萱草苑的路,他蹲在一片草叢中,特意等到正午大家都休息的時刻再跑出來,也不管背上的汗水,一咬牙,猛地往牆上翻去。
好不容易翻過了幾堵牆,他在一麵牆角下又略略歇了腳,扶正了腰中的長劍,又開始緊張兮兮地整理起衣衫來。
已有三個月未見她,不知她,是否過得還好?
“肯定過得不好。”刈楚眸光一沉,自言自語道。他原本讓手於謝雲辭,全是因為她心悅於謝雲辭,兩情相悅的事,他不能狠下心來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將她強行奪走。
再說了,他也沒有將她奪走的那個能力。
可他的讓手,並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心愛的至寶被旁的人胡亂糟蹋的!
——若有人敢負了她,我必噬其骨、吞其肉。
刃之,食之!
他將眸光沉了下來,再次按住了腰中的長劍,又是一個翻身而去。
躡手躡腳地翻入了萱草苑,他悄悄地走到院中,偌大的院內卻空無一人。
眸光轉了轉,他幾步便走到薑嬈的閨閣前,定下了心神,他鼓起勇氣,終於抬起手來。
“吱呀”一聲,仿若有預兆般,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了。
“阿——”那句“阿姐”在口中打了個轉兒又驟然停止,刈楚瞧著麵前略帶頹色的少女,不禁驚訝出聲,“夏蟬?”
“阿楚?”對方的麵上頓時寫滿了不可置信,“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
她抬起頭,瞧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子,掩去了眼中的激動。
不等對方回答,夏蟬登時沉下聲來:“不過你定是來找嬈姑娘的,但你現在來已經沒有用了,嬈姑娘方才被苗家的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