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太陽也漸漸沉了下去。
易塵良做完最後一張數學試卷,抬起頭看向外麵的天色,“我得回家了。”
雲方站起身將試卷疊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易塵良有些古怪地看著他,“你送我幹什麼?”
雲方沒說話,隻是從抽屜裏拿了個紙袋子準備將易塵良的試卷放進去,隻是他剛拿起那個紙袋子,突然感覺裏麵好像有東西,他頓了頓,伸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信封。
雲方捏了捏那個信封,裏麵的東西有一定的厚度,他沒有立刻拆開看,而是將那個信封隨手夾進了物理書扔進了書包裏,然後將易塵良做了一下午的試卷放了進去,將紙袋子遞給他,“走吧。”
易塵良對別人的事情通不感興趣,雖然他跟雲方算得上“熟悉”了,但遠沒有到打聽隱私的地步,他接過袋子,什麼也沒問。
兩個人在小區對麵的站牌下等車。
“李凱這個人怕麻煩。”雲方做了一下午物理題有點頭疼,他使勁捏了捏眉心,“你待在家裏別亂跑,他不會真把你怎麼樣。”
“知道了。”易塵良捏了捏那個紙袋子,欲言又止。
“王有為那種蠢貨,跟他犯不上。”雲方抿了抿唇,沒有看易塵良,像是在告誡易塵良,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別為了這種人把自己搭上。”
不值得。
“我知道。”易塵良使勁捏了捏那個紙袋子,低著頭盯著剛鋪好不久的柏油馬路,“謝謝。”
雲方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謝我什麼?”
“那天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攔下我,我真可能會捅死王有為。”易塵良抬起頭來看向他,“捅死了人,我就真進少管所了。”
他不敢去想象自己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
“謝謝你攔住了我。”易塵良說得有些艱難,但還是堅持說出了口,“我沒交過什麼朋友,但是我、我也挺喜歡你的。”
易塵良在雲方沾染著笑意的目光下逐漸暴躁,“艸!你別這樣看我!我說的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嗯,我知道。”雲方沒忍住呼嚕了一把他的頭,慢條斯理地說:“我也隻是想跟你做朋友。”
易塵良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一把拍開他的手,“再敢摸老子頭,手給你剁掉!”
雲方已經無力再跟小崽子解釋自己真的不喜歡男人這件事了,正好此時公交車姍姍來遲,他目送易塵良上了車,沿著馬路牙子慢悠悠地逛回了家。
孫遠的臥室門始終緊閉,雲方沒什麼心思搭理他,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是真心不喜歡小孩,更不喜歡耍心機的小孩,唯一讓他喜歡的小孩剛才已經坐著公交車回家了。
趁著這個工夫,他又刷了一張化學試卷,對完答案看著滿試卷鮮紅的叉號陷入了沉思。
這對一個心靈即將步入中年的高中生來說無疑是重大打擊。
雲方盯著那張化學試卷放空了半晌,餘光瞥見了物理書中夾著的信封,伸手將它拽了出來。
信封是很普通的那種,從路邊小超市十塊錢能買一遝,他將信封裏的東西倒了出來,幾張照片和折疊起來的一頁信紙散落在化學試卷上。
照片的主角都是宋存。
一張是宋存穿著校服衝鏡頭比耶,笑得一臉燦爛。一張是宋存垂著頭在寫字,成摞的書和半個窗戶組成了他的背景,少年的側臉在陽光下染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還有一張是拍的背影,他跳起來在夠樹杈上的氣球,快門在他伸手跳起的一瞬按下,鮮紅色的氣球耀眼奪目。
照片背麵寫著日期,從初一到初三,涵蓋了雲方整個初中時期。
雲方盯著這幾張照片看了一會兒,伸手將那張薄薄的信紙展開。
信紙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