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鮮血淋漓,吃痛地眨眨眼:“以霜,我突然想起來剛剛用的那個藥粉沒了,你能下去買新的上來嗎?我手疼。”

林夙的醫藥箱藥物很少,前些日子更是因為過期被清理掉了很多,隻有這個藥粉是止血的。

秦以霜今天沒打算刺激到林夙,也不知道哪來的運氣,衛視放了個家庭糾紛的節目,節目的主題恰好試探著林夙。

秦以霜沒注意電視上麵播了上麵,光顧和林夙打鬧了。他對於林夙的情感很敏銳,看見林夙鮮血淋漓的傷口,下意識以為自己打鬧碰到了林夙導致對方不舒服,歉意和愧疚占據了整個心頭,他連忙起身,在茶幾上摸索手機和鑰匙跑出去:“你別動你的手,等我下樓一趟回來!”

乖孩子。林夙握緊手心。

秦以霜甩著門,門“砰”地關上,他鞋都沒換就穿著棉拖跑下樓。

林夙撩起遮住眼睛碎發,站起身來,沒有了麵對秦以霜的柔情,他歪著頭,冷酷地噙著詭笑,麵對著屋子裏那些吵鬧又不敢靠近的“妖魔鬼怪”。

他使勁地揉著自己的頭發,搓著冰冷的臉,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語:“為什麼不放過我?我不是撒謊啊!我隻是為了能讓自己幸福啊,我有什麼錯,你們憑什麼說我撒謊……我懂了,你們嫉妒我。”

說到最後,自己都相信自己沒有撒謊了。

“啊,特別是你,鍾傾榆,你過得不好,到了死林風聲也沒看過你一眼。”林夙望著幻覺中的母親笑得肩膀打顫,他越笑越大聲,最後幹脆放聲大笑,“你活該!你這樣的女人活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林夙向前走一步,徹底化身成為暴怒失控的野獸,他紅著眼睛掐住最小的那個“自己”的脖子,在孩童驚懼的哭喊聲中將對方舉起來,往茶幾的尖角撞去——

“你才是雜種!繼續去盯著那個掛鍾吧。”

……

秦以霜在等電梯,看著電梯的數字一點點的上升,反應過來後越想越不對勁。

旁邊的窗口沒關上,吹過來陣陣致人清醒的冰冷寒風。

林夙口中說樓下有個藥店,可秦以霜看著導航發現最近的一個藥店也離這裏很遠,徒步來回要走四十多分鍾。

他記得他的杯子沒舍得用,拿出來看了一下就放進包裝裏了,要是摔壞也有包裝包著,怎麼會割到手?

傷口也很奇怪,為什麼傷口在手心還很深?

回想起以上的種種細節,秦以霜莫名感覺林夙很奇怪。

心髒激動地怦怦跳,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催促他往回走,秦以霜預感自己聽從這個聲音今天可能觸碰到真相,得到證據,破壞掉他和林夙之間的隔膜。

秦以霜低頭盯著自己沒來得及換的棉拖,又看了眼上升的電梯數字,轉身跑回公寓。

五。

四。

三……

秦以霜把頭抵在門口上數著數,把鑰匙對準著門鎖,他努力了一個月,現在既激動又有害怕得知真相的失望。

門鎖快速地扭開,秦以霜推開門。

狼狽的男人獨自一人背對著他,又哭又笑地暴怒吼叫,在黑暗的襯托下宛如一個深淵裏爬出來的惡鬼,他不知道麵對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狂躁地破壞著所觸及的物品。

惡鬼聽到門口打開的聲音,停下動作錯愕地回頭,看見了逆著光站在門口的秦以霜。林夙的瞳孔擴散開來,就像有什麼東西破碎掉了。

沒有幻覺,也沒有現實,隻有空白的水平線,他在這頭,秦以霜站在另一頭。

“林夙。”少年扔掉手中鑰匙,林夙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見鑰匙在木製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你騙了我那麼久,現在被我發現了,你願意說出真相了嗎?”

高大的男人臉上呈現出被發現的窘迫,他抱著頭捂住臉,不敢給秦以霜看見他的臉,身軀由於驚恐動彈不得,幹澀喉嚨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